第二天。
“这是青虫大游行啊!”
王跃翘二郎腿坐在御街旁一处香料铺子门口,端着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前面浩浩荡荡一片青色……
昨天他只是去敲了登闻鼓而已。
敲完鼓,在登闻鼓院官员一片侧目中,逼着秦御史写了自白书,顺便也用他那进士及第的文采,给以高杰为首的五百常胜军也写了这些交给那些官员完成这个程序。
接着王跃就放了秦桧。
他又不是胡闹。
整个事件其实很正规的!
就是秦御史的奏折内容伤害了这些士兵感情,他们请王跃带路去找秦御史理论,然后明白自己犯了错误的秦御史,为了避免在新奏折传递过程中延误,最后造成皇帝陛下做出错误决定,本着负责任的心理,在这些士兵护送下到登闻鼓院敲鼓,通过这种直达天听的方式上奏。顺便那些士兵也跟着一起给大画家上书,告诉大画家女真是如何在辽东荼毒的,使大画家认清他们的真面目,避免大画家被他们哄骗做出错误决定。
这都是忠心所致。
秦御史也是因为忠心,那些士兵们也是因为忠心。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什么,秦御史都说了他的伤是家里悍妇打的,房子是年久失修自己塌的,至于冠军侯和谭太尉之间的冲突……
冲突了吗?
又没真的打起来。
保康门又不是宣德门,本来开着就是随便走的,冠军侯带着部下走保康门又没错,谭太尉带着皇城司的步兵在那里操练是他的事,双方本来就没关系,冠军侯走冠军侯的路,他操练他的兵。
这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真相,至于民间怎么说那都是谣言。
我大宋主圣臣贤,东京首善之地教化之典范,怎么可能出现骄兵悍将殴打御史,军队大将带兵与禁卫武装对峙这种事情?
谣言!
都是谣言!
谁再胡说都应该让皇城司的密探抓起来严刑拷打。
这不是给官家脸上摸黑嘛!
然而……
“天祸大宋,生此妖孽!”
一个青虫边走边如同哭丧般悲号着。
这支以太学生为核心的青虫大军差不多有两三千人。
这时候光太学学生总数实际上就得两千四百,上舍生一百,内舍生三百,外舍生两千,全都是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时时刻刻以匡扶社稷为己任。除了这些太学生还有国子学的,太学是低级官员和民间优秀子弟,国子学是中高级官员子弟,还有宗学,也就是宗室子弟,这些都隶属国子监。不过北宋后期士绅集团实力强大,国子学和宗学都没有优秀老师,真正核心就是太学,大儒们都在太学。
秦桧之前就是太学学正。
理论上也算是曾经做过这些太学生的老师。
老师被欺辱了,学生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尤其是大画家都过了一晚上也没下旨严惩王跃,这还不游行岂不是有辱太学生之名?
然后他们就来了。
他们也要敲登闻鼓,直接向大画家为秦桧诉冤。
“不想今日我大宋竟然复睹五代武臣跋扈之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另一个太学生高喊。
“严惩凶手!”
“严惩王跃!”
……
太学生们高喊着。
也不知道昨天他们都哪儿去了。
而在他们中间居然又看到了秦御史的身影,他正在一顶敞篷肩與上颇为忧伤地看着两旁,那张猪头一样的脸经过了一夜后不但没消肿,反而看着似乎更大了一圈。
但明显不是很情愿。
估计是被这些太学生强行架来的。
“冠军侯,您是不是移步到里面喝茶,这里有些风大。”
掌柜战战兢兢说道。
“怕什么,他们还敢来打我?”
王跃说道。
今天他穿了一身便服,那些青虫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他,直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声讨的对象,居然就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热闹。
“这个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些太学生是暴脾气,要是……”
掌柜欲言又止。
“啊,你是怕他们把你铺子砸了!”
王跃恍然道。
掌柜一脸的尴尬。
冠军侯的确是大客户,一下子就订购了上万贯的香料,还说以后有多少他要多少,可是这些太学生也不好惹啊,那都是暴脾气,要说来砸他铺子是真敢啊!而且砸了也白砸,这些太学生背后都有人,开封府都不会真正管的,实际上他们就是围攻开封府尹也一样能干出来,同样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处罚。
谁知道这里面有哪个几年后就是进士及第的?
真惹不起。
“这样啊!”
王跃端着茶杯沉吟。
掌柜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御史,又见面了,你脸上的伤怎么也没见好啊!”
王跃突然举着茶杯高喊一声。
掌柜立刻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然后以最快速度逃跑。
肩與上的秦桧愕然转头,然后王跃那张恐怖的面孔出现,秦御史吓得尖叫一声,发疯一样从肩與上直接滚落下来,并且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往青虫后面钻。
那些青虫茫然地看看他,再看看举着茶杯的王跃……
“我就是王跃!”
王跃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
“是那妖人!”
“王跃就在这里!”
……
无数怒吼声紧接着响起。
整个青虫大军仿佛炸了窝的蝗虫般带着嘈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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