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
大宋太师,知枢密院事,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楚国公童贯北上巡边。
陈桥门内大街人山人海,在夹道围观中童太师的仪仗缓缓走过,端坐马背上的大宋“战神”童贯童太师一脸的豪情壮志。
他已经这样出征很多次。
而且都是凯旋而归。
不论这些凯旋有多大的水分,也不论这里面有多少他运筹帷幄的功劳,但必须得承认,在他执掌西北军权的十几年里,做得并不比那些名臣差,至少名臣们用了大半个世纪没拿下的横山他拿下了。虽然这是宋军持续数十年步步为营累积起来的胜利,但名臣们雄心勃勃的永乐城之战,可是以惨败告终的,至少这个最后胜利的确是童贯取得的。
而之后尽管也有过一些失败,但夺取了横山的童贯在西北对西夏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还有开拓河湟。
还有平定方腊。
不管这些胜利有多少真正归功于他,至少他都是以胜利者身份回来。
而这一次他同样自信自己还是会以胜利者身份回来,他有十几万大军,大宋朝的精兵猛将大部分都在他手下,而他需要面对的,仅仅是一群残兵败将。甚至在他看来自己根本不用打,摆出十几万大军吓唬就能逼迫对方投降,然后他就可以成就大宋朝立国一百多年来的最大梦想。
同样也让他的人生画上最辉煌的一笔。
封王。
谁能打下幽州谁就封王。
这是大宋老祖宗的话,而他就是这个命中注定的人。
经略幽燕我童贯!
经略幽燕我童贯!
这七个字正不断在童太师的耳畔响起,甚至他都认为,这是上天在通过那个淳朴山民,告诉他,最辉煌的胜利已经在等待他……
呃,那淳朴山民正躺在他后面不远处的驴车里。
“你这武器到底如何使用?”
刘錡步行在王跃的驴车旁,多少有些费力从驴车上端起六根清净杵。
这东西大致上就是一个巨型三眼铳,当然是六眼,重量超过七十斤,所以骑马是别指望使用了,前半截加了整整二十道熟铁箍,密密麻麻几乎整个都被熟铁板包了起来,那些工匠还别出心裁,在上面加了一个个狗牙般的倒刺,用他们的说法可以把敌人从马上勾下来。
这个建议还是很好的。
另外其实还有一根背带,因为七十斤的恐怖重量,所以背带是铁链子,只是在肩头位置加了一大块牛皮当垫肩。
想象一下背着这个出现战场……
妥妥的漫画风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
躺在驴车上的王跃,晒着头顶暖暖的春光,一脸惬意地说道。
他也没试验过,不过炸膛是不至于,这东西材质是反复精炼的青铜,而且他也没准备搞太多装药,这时候实际上已经装填好了,为了防潮还用蜡封了,真正试验得到河北伤好了以后,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在战场拿出来给童贯一个惊喜了。
话说童太师的大腿还是要抱紧的。
“哼!”
刘錡不满地冷哼一声。
随即他把这东西放回驴车,不过他紧接着就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王跃本能般带着警惕一转头,然后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骤然飞出了一个鸡蛋,他瞬间抬手抓住……
“小娘子,你是来给我送行吗?”
他一脸惊喜地说道。
路边人群中,张家小娘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紧接着将手中另外一个鸡蛋砸过来。
王跃另一只手瞬间接住。
“小娘子,我知道你心意,我会自己煮的。”
他举着俩鸡蛋说道。
周围人群一片欢乐的笑声,张家小娘子气得转头拎过一篮子,刚要向这边泼就被武松挡住了……
“你这泼才,回来我再同你算账!”
她气得尖叫着。
“我懂你心意,你会等我的,我会活着回来的,我要是死在战场上,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已经远离她攻击范围的王跃很煽情地挥舞手臂喊着。
周围的哄笑声中,张家小娘子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尖叫一声,扔了篮子捂着通红的脸转身就跑,武松随手接住了篮子。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
驴车上的王跃黯然长叹。
话说应该吟几句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那样就更加应景了,但这样对一个未婚少女还是太过分,开玩笑归开玩笑,周围观众都知道是他调戏人家,大宋朝市井也不是那么保守,但再过分就容易过火了。
“你这幅嘴脸简直无耻!”
刘錡感慨道。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般颇有诗意之句能从王兄弟嘴里说出,若此刻有个文采fēng_liú者,再续上几句,倒是能成一首好词。”
马扩说道。
“你们怎么就觉得我下面没有了。”
王跃很不满地说。
“你下面还有?”
马扩愕然道。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有黄鹂数声。芙蓉绣茵,江山画屏,梦中昨夜分明,悔先行一程。”
王跃一脸装逼的表情吟哦着。
“呃?”
马扩瞬间傻眼了。
“哈哈……”
王跃得意地大笑着。
但他的目光却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在那楼上的一处窗口,一个少女正冷冷地看着他,王跃露出一副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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