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墨其实长得很高,比我还高半个头,身形修长,骨r_ou_停匀,但是大概是因为常年搬重物,十分有力气。我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就站在我们隔壁院子门口吸烟,看着搬家公司往里面搬东西,他头发有点卷,长到扎起来,露出侧脸,非常漂亮的轮廓,眼尾长,一时间雌雄莫辨。
瑞瑞牵着我手,也怔在那里,正在琢磨他x_i,ng别,搬家公司两个搬运员手一滑,把一个看起来很重的箱子摔下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很轻巧地扛了起来。
“我是新搬来的。”他跟我们打招呼:“廖子墨。”
“沐寒。”
第二次见面,是瑞瑞要吃枇杷,我爬到院子树上去,他就在隔壁院子里,拿着个水管冲地砖,穿着背心和拖鞋,叼着烟,一边冲一边哼着歌,看见我,又打了个招呼。
他是先跟瑞瑞熟起来的。
瑞瑞现在胆很大,我画画的时候,他就到处跑,也跑不远,就在附近打转,看见陌生人就跑回来,因为我跟他讲过人贩子的故事,他怕别人把他抓去卖了。
廖子墨这人,x_i,ng格有点怪,其实公正点说,已经有点变态了。他家里书架上常年摆着个骷髅头,看的电影也很奇怪,吃完鱼还喜欢把鱼刺摆回一条鱼的形状。但是他对于小动物小孩子又挺感兴趣的,我不止一次撞见他在巷子口喂流浪猫,瑞瑞长得可爱,他尤其喜欢,不知道怎么哄的,竟然认了瑞瑞做干儿子。
我们俩其实不算太熟,但挺合得来,因为彼此都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次他去隔壁市出差,时间充裕,我就托他给我带点颜料纸笔。
我在这城市已经住了三个月了,院子也买了,仍然不敢太高调。重要东西装在行李箱里,随时可以提着就走。
我把箱子里的东西清出来收好,刚清到一半,廖子墨扛着瑞瑞回来了。
瑞瑞就是记吃不记打,前两天还怕廖子墨怕得不行,现在给他买了个鲜花饼,他又吃得很开心了。
廖子墨在我画室里转了转,皱起眉头。
“你画这么多画,什么时候也卖个一两张出去啊?别把我干儿子饿瘦了。”
“现在不能卖。”
“那什么时候能卖?”他随手拿起堆在角落里的金融杂志来翻:“难道瑞瑞说的是真的,你在等一个人来找你?”
“林瑞?”我看向正吃鲜花饼的瑞瑞。
瑞瑞被我叫他全名吓得一抖,他吃东西的时候完全听不见别人说话,还以为我是不准他吃零食,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饼藏到身后。
我又想气又想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你吓他干嘛?”廖子墨还要为瑞瑞撑腰:“又不是他主动说的,是我问出来的,用了审讯技巧的。”
他一个法医,能有什么审讯技巧,就是帮瑞瑞圆场而已。
我懒得理这两个人,继续整理东西。
“你也别紧张,谁没点过去呢。”廖子墨懒洋洋玩我的颜料:“不然谁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城市就这样,你跑城东酒吧街去,每家酒吧老板都有故事,一人一个,绝不重样。”
“哦,那你的故事是什么?”
“我倒没什么故事。”他笑着看我:“就是年轻时工作太猛,留下点心理y-in影,现在养伤呢。”
其实我确实在等纪予舟。
不过我不是在等他来找我,我在等他结婚。
只要他婚讯一出,这间画室里所有署名沐寒的画,都可以出现在阳光之下了。纪予舟既然知道去拍展子廉的画给我,那他身边一定有能看得懂画的人。我现在冒头,无异于自投罗网。
希望到时候沐老头看在我起个假名都要跟他姓的份上,不要太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纪予舟有没有在找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结婚。
我不想知道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生不沾感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我现在不想要什么跟他共度一生了,他心里有没有我名字我也并不在乎。我只想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地画我自己的画,署我自己的名,就已经是人生幸事。
年轻时不知道天高地厚,轻易闯进纪予舟的世界,并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追悔莫及,只求全身而退。
还好,只要等到他结婚就好了。
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大家各走各路,余生不复相见。
廖子墨说这座城市每个人都有故事。
其实我没有故事,我的故事已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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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到下午,廖子墨过来敲院门。
“晚上城外有个篝火晚会,去玩吗?我开车。”
“太晚了。”
廖子墨看瑞瑞,瑞瑞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无奈:“什么篝火晚会?”
“不知道,据说有人跳舞,还有很多吃的。”廖子墨向来十分洒脱:“你管他什么晚会,去玩玩不就知道了。别整天呆在家里,孵蛋呢?”
“好吧,等我换个衣服。”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现在过得太随和太安静了,别的先不说,单廖子墨这个说话方式,要是以前的林湛,早把他回得狗血淋头了。
我似乎不再那么容易被这世界刺伤了,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动了,我像是短短三个月过完十年人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想我只是太累了。
第三十八章 好奇
篝火晚会很热闹,虽然我至今没弄明白到底是哪个民族的,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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