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阳子是最后一个从事故现场走出来的巫师。
当被困在红光中的研究员、校工、以及前台招待们安全撤离到四象结界守护范围之内后,这位‘有关部门’的大巫师从怀里掏出一本金属外壳的厚重法书,念叨完冗长复杂的咒语,轻而易举就把所有的红光都收敛进法书里。
当姚教授向他提起苏施君的两个猜测时,这位‘有关部门’的大巫师嗤之以鼻。
“某个影子掌握禁咒?”抱阳子大师嘲笑道:“老姚你是不是教书教傻了……一道需要数十位大巫师联手才能释放出来的禁咒,你觉得单凭‘某个影子’能释放出来?更别提所有掌握一丝半点有关知识的人都被巫师联盟严密注意着,绝不可能出现丢掉影子都不被发现的情况。”
“万事皆有可能,万事皆有可能。”姚教授打着哈哈,似乎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但苏施君却似乎有点不服气的模样。
“第一代禁咒需要四五十个大巫师联手,第二代禁咒需要多少人?十个?五个?……第三代呢?”她用嘲弄的目光看着抱阳子,讥讽道:“虽然月下议会没有掌握禁咒,但并不代表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这几十年来第一大学在禁咒研究方面没有任何进步?”
抱阳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我提醒过你,不要耍这种小把戏。”老姚把烟斗塞进嘴里,瞟了一眼自己的老友:“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厉害的……不像我们当年那么天真了。”
“如果你认为不是‘某道影子’释放的禁咒,那你觉得今晚事故的原因是什么?”苏施君并未轻易放弃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咄咄逼人的看着抱阳子,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是我们自己搞了这么一场事故?”
“这座实验室的设备无法支持高层次维度波动实验。”抱阳子干巴巴的回答道:“我同意你的第二个猜测。”
苏施君冷笑一声,终于放弃继续追问下去。
姚教授立刻抓住机会岔开了话题。
“刚才看你收拢那些‘东西’很快嘛……能这么轻松把麻烦处理掉,为什么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教授咬着烟斗,不满的喷出几股浓烟,抱怨道:“现在时间很宝贵的,学校里一堆麻烦事,你就不能稍微用点心吗?”
“我就说在用心记录数据啊,不然我来这里干嘛。”抱阳子大师也摆脱了之前的尴尬。他拍了拍怀里那本厚重法书,理所应当的说道:“你以为这种强度的维度波动实验随随便便就能申请下来吗?单单向巫师联盟提交申请材料恐怕就要走半年的流程……更不要提今天这场特殊的事故,其中许多独特的数据,即便通过重复实验恐怕也做不出来了。”
“这种强度?!”苏施君轻哼了一声:“连一栋大楼都没有抹掉,能有什么强度可言!”
“我以为你在现场,应该有深切体会的。”抱阳子大师摸了摸白须,摇摇头:“这并不是我们世界的禁咒……这是一道二维世界的禁咒,或者说天灾。想想看它毁灭了多少二维世界!仅仅余波都能对高维世界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们还认为这道魔法的强度很低吗?”
一席话令周围顿时沉默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向那栋大楼。
之前在红光中融化着扭曲着的实验室大楼,随着红光的消散,奇迹般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事故似的——泛黄的银色窗帘仍在木质窗户里微微飘动,黑曜石的墙砖依旧古朴厚重,甚至墙角那些细小斑驳的苔藓,也一如既往的鲜嫩、翠绿。
压抑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一个沙哑尖锐的声音打破场间的沉默,嚷嚷开来:
“吓死鸟了!”
一只翠绿的虎皮鹦鹉嚎叫着,鼓动着翅膀,在众人头顶上飞来飞去,不时扑棱掉几根羽毛,聒噪不止:
“鸟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鸟要找三头老祖宗去主持公道!你们这是虐待童工!你们这是涉嫌未报备的鸟体实验!若愚老头子叫鸟来当前台的时候,从来没说还有这种风险!鸟要涨工资!要风险补贴!要精神赔偿!!”
“好说,好说……”老姚咬着烟斗,冲着半空中那只乱扑腾的鹦鹉连连招手,示意它落下来,同时温和的笑道:“工资立刻涨!补贴也立刻发!还应该给你提个级别。至于精神赔偿……张羽,跟校工委法务处沟通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适合它的补偿措施。”
教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助教。
“好的。”头发花白的年轻助教点点头,简单的应道。
“院长是不是在开玩笑?”托马斯听着这番对话,一脸的不可思议,忍不住凑到自己同事耳边,小声问道:“等会儿你不会真的去找法务处讨论这件事吧!一只鸟也要这么惯着?!”
“当然要去了。”张羽瞟了他一眼,强调道:“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在校报上公示沟通的过程以及处理结果……”
“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托马斯仍旧有些难以理解:“这次事故那么多麻烦事,为什么要在这件小事上浪费你的精力?”
“小事?这个世界上没有小事,只有切不切身你的个人利益,以及认真与不认真两种态度。”张羽微微摇头,提示道:“你看那些研究员。”
“知道你煲的一手好汤……但我早就喝够了。”托马斯对于同伴富含深意的警句敬谢不敏,他径直撇过头,小声嘀咕着,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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