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色的云气堆积成山,蜿蜒连绵。
银白色的闪电仿佛山间奔腾的河流,在其间呼啸而过。
第一大学的专机此时正穿梭在一片暴风雨之中。
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餐厅里一片狼藉,好像刚刚经过雷暴的洗礼。桌椅翻倒,破碎的餐具洒落的到处都是,银白色的窗帘被从落地窗上扯了下来,凌乱的堆在地板上。
餐厅中央悬挂的花式吊灯仿佛被人抓着用力拉扯过一样,鎏金骨架扭曲着,水晶灯罩上布满裂纹。
餐厅大门紧闭。
入口处,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原本盘着一条昏睡的眼镜蛇。现在这条蛇被一双纤细的小手抓在手里,打出各种绳结。
眼镜蛇鼓着眼睛,吐着信子,发出凄惨的嘶嘶声。
女妖不为所动。
在她心底,自己比这条老蛇还要凄惨一百倍。
专机的安保肯定已经知道餐厅发生的事故了,他们冲进餐厅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巫师会怎样对付一位自投罗网的巫妖,学龄前儿童都能给出十八种不同的答案。
直接落荒而逃,不仅有损巫妖的恐怖名气,而且势必打乱船长大人的安排。那个时候,妖魔的同伙们会有一百八十种手段对付自己。
手中的眼镜蛇已经被打成一个死结。
女妖丢开手中的蛇球,抱着胳膊,鼓着嘴,看着屋子里挤作一团,大喊大叫的大学新生们,头疼不已。
“这些胆小鬼。”尼基塔嘟囔着。
事实上,她只是在走进餐厅的时候打了一个响指,让那些碍事的餐桌板凳都滚到一边,把遮挡光线的窗帘扯了下来,空出一片干净明亮的地方,方便自己做事。
她甚至还没有摸一下这些粉嫩的小家伙。
不远处,那个味道很好闻的男生倚靠在一个翻倒的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把黄纸符,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虽然还在发抖,但是比那些举着黑驴蹄子或者银光闪闪的十字架就大喊大叫的家伙强多了。
不愧是自己觉得好闻的男人,尼基塔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一会儿走的时候把他捎上,带给船长,这样应该能解释自己暴露的原因吧。
兴许船长也舍不得吃了这个小家伙,那么自己就辛苦一下,咬他一口。
如果郑清知道尼基塔的想法,一定会喷出一口老血。
他的脸上绝对不是坚定的表情,只是因为太紧张而僵硬了的表情。这头妖魔的恐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只不过打了一个响指,几乎就毁掉了一个餐厅!
万一这个响指是冲自己脸上打的呢?
郑清靠着沙发,紧张的看看这不远处的女妖,脑海里翻滚着无数可怕的未来。
萧笑站在他身后,压低声音飞快的说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太急,郑清一句都听不清。
李萌抱着狐狸与鸽子躲在沙发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兴奋与激动。如果不是释缘小和尚拽着,她估计已经大叫着冲向那个女妖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眼镜蛇的主人,一个皮肤白皙,下巴很尖的女生正在低声抽泣。
整个餐厅,除了新生与他们的宠物,就只有一只受伤的小精灵。
局面让这些年轻人感到绝望。
“早知道,就坚持拉着蓝雀来餐厅了。”李萌在沙发后面,小声抱怨道:“他看上去很能打的样子。”
来餐厅前,几个人曾邀请蓝雀一同吃午饭。但是那个冷淡的男生摇摇头,抱着他的剑继续静坐养神。
“别出声,老老实实在后面呆着。”郑清咬咬牙。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大脑似乎缺氧似的,眼前不断冒出一串串的金星。
李萌噘着嘴,把波塞冬与白鸽的小脑袋塞回沙发后面,不出声了。
“一群弱鸡。”不远处,女妖撇撇嘴,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
她从包里抽出一根羽毛笔,翻开手中的法书。
这并不是她的法书,而是休息室里那位空乘小姐的。
每一位堕落巫师的法书波动都会被当局记录在案。在第一大学专机上携带自己的法书,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所以借走那位空乘小姐心脏的同时,女妖也借走了她的法书。
这是一本博洛尼亚装订本的法书,应该是这些空乘统一配置的。淡蓝色的封皮没有一丝破损,书脊上的五道金线明亮干净,书口上的蘸花依然是波塞冬与四个小天使的故事。
尼基塔依稀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只用得起学校奖励的标准法书。那些厚鼓囊囊的软皮法书对于一个在爱美年纪的女孩子而言,就像脸上的一颗痘痘那样刺眼。
那个时候,贝塔镇书店橱窗里摆放的博洛尼亚装订本,对她而言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渴望而不可触碰。
但是现在。
尼基塔颇感无趣的翻开这本簇新的法书。页使用的哈蒂法亚麻布纸,都显得那么庸俗可笑。
“我以前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瓶式的法书呢?”她默默的想,也许当初只是想在他面前多一点自信罢了。
提到自信,不远处有几个蠢货也想有这种品质。
但是没有实力的自负,与自杀没有什么区别。女妖抬起头,看向落地窗前一个翻倒的餐桌。桌子后面,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巫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郑清也听到了那些异样的动静。
一个粗狂的声音在小声鼓动着身旁的同学,翻出自己的符箓与法器,给那头妖魔一点颜色看看。
“不要怕,她只是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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