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被正式列入计划的课程不同,实践课对于授课教师的要求并没有多么严格。
比如,实践课的老师不需要拥有非常突出的特色专业基础,不需要能够熟练使用三种以上的外语,不需要拥有高等院校五年以上执教经验,也不需要主导过在巫师联盟报备的大型实验,或者在影响因子x的期刊发表过学术论文的经历。
第一大学对于实践课老师的要求只有两点:第一,拥有注册巫师的等级;第二,具备三年以上的猎妖经验(有猎队组织经验者优先)。
对于第一大学众多年轻、且经验不足助教来说,没有比实践课更适合他们发挥的课堂了。
但希尔达并不包括在这些人当中。
希尔达·唐·阿方索,第一大学助教群中的普通一员。
虽然距他从阿尔法学院毕业还不满五年,但希尔达已经有将近十年的猎妖经验了。
十五岁的时候,他就被获准进入家族的猎场;到十八岁,来到第一大学后,他又一头扎进阿尔法的各个猎场;一直到现在,近十年的猎妖生涯让他可以非常自负的在诸位院长面前拍胸脯,对教授联席会议安排的各项猎妖事宜应付自如。
他的梦想是带着一支猎队,在自由的新世界里浪迹天涯,而不是守着面前这几十个年轻的面孔在这狭小的校园里蹉跎岁月。
是的,对于一位年轻的注册巫师而言,第一大学的校园实在是太小,太狭窄了。
小到用遁术在岛上溜达一圈,都不用一分钟的时间;
小到每天从早到晚,眼前总是那么几张熟悉的面孔,令人疲惫不堪;
小到他没有办法避开那无孔不入的守护大阵,去随心所欲的做一些有趣的小实验。
只不过,作为巫师界著名家族阿方索的一员,希尔达·唐·阿方索从小就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五岁的时候,爷爷手把手教会他怎么清理坩埚、怎么掌握火候、怎么调止痛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接受一个老巫师的调教。
十岁的时候,母亲开始让他背诵阿方索家族的历史,让他铭记那些奇奇怪怪的纹章与八辈子之前的仇敌;他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接受着巫师家族的历史。
十五岁的时候,父亲把他扔进家族的猎场,让他带着简陋的魔具与廉价的法书,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他毫无选择的余地,一切都为了活下去。
二十岁了,他已经是第一大学一名优秀的公费生,在校猎队担任了重要的职务,但面对血友会的邀请,他还是没有选择的空间,只能无可奈何的背负起家族的荣誉。
直到现在,毕业已经五年了,希尔达仍旧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
虽然他梦想着带领一支猎队,在新世界扬名立万;但事实上,他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第一大学,充当第一大学职工花名册里一位光荣而渺小的助教。
“这所大学就是一洼死水。”他不止一次的向伙伴们抱怨过:“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自由。对于一个阿尔法人来说,还有比丧失自由更恐怖的事情吗?”
“有的。”助教希尔达先生站在绿谷中,看着不远处那些肆无忌惮,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大一新生们,低声对自己说道:“比丧失自由更恐怖的事情,就是你毫无选择。”
他抬起头,看着竹林下懒洋洋的年轻巫师们,深深吸了一口气。
“都给我下来!”他扯起嗓子叫道:“上课了!”
“九有学院天文08-1班、阿尔法学院炼金08-1班,你们这些臭小子,快给我滚下来!”
天气非常晴朗。
湛蓝色的天空上,只零零散散的漂浮着几朵单薄的云彩。
夏天的尾巴像是裹满了仙人掌的尖刺,扎的人皮肤生疼。
因为在户外上课,没有铃声,所以郑清等人一直呆在紫竹林的荫凉下,躲避着太阳灼热的光线。
听到实践课老师那夸张的招呼,天文08-1班的新生们哀叹着,三三两两的站起身,踩着松软的草坪,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向山坡下的小操场上走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小山坡上,炼金08-1班的白袍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小跑着,向小操场上那唯一站立着的身影跑去。
“那群伪君子!”段肖剑在郑清身后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说道:“天天叫嚣着天赋决定命运,家族成就未来,遇到捧老师臭脚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你倒是想捧呢。”辛胖子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只不过没有那个胆量罢了。”
郑清眯着眼,打量着那些白袍的身影,没有说话。
因为属于全校性必修课,再加上大一新生排课时间比较特殊——几乎所有的实践课都被安排在周五下午——所以师资力量比较些紧张,学校索性将实践课合并成一门大课。
每位实践课的老师同时教授两个班。
比如,郑清所在的九有学院天文08-1班,就与阿尔法学院炼金08-1班的新生们一起,被安排给了同一位助教。
这位助教的面孔郑清也非常熟悉。
希尔达,第一大学专机的护卫队员之一。
当尼基塔在专机的餐厅内肆虐的时候,这位希尔达助教是的一个出现在学生们身边的。
即便时间过去快半个月了,郑清仍旧清楚的记得吧台后面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还有他那充满朋克风格的独特造型。
“老师好!”
红袍新生与白袍新生泾渭分明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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