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手持权杖,穿越衔尾之蛇。
这是塔罗牌第二十一张大阿卡纳‘世界’所描述的画面。衔尾蛇意味着永恒与世界,手持权杖的女神,在大部分巫师看来是属于真理的。
这都不是重点——类似常识即便是贝塔镇北区的戏法师们也能头头是道的讲解半个钟头,而且许多戏法师都对类似活动乐此不疲。
毕竟这是为数不多,戏法师可以与真正巫师探讨的魔法话题。
重点在于吉普赛女巫翻出来的‘世界’是一张逆位牌,而郑清在‘魔杖’中的代号恰好又是‘世界’。
没有比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正位还是逆位,取决于你看这张牌的角度。”
“在我的角度,是一张逆位牌,是一个准备不足,面临失败的结果;但是在你的角度,这是却是一张正位牌,你将获得成功,拥有完美的结局。”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占卜的问题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问题呢?”
“是吗?”女巫似乎抓住了一线希望,眼睛亮了起来。
男生双手抱住头,身子微微后仰,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这可不能告诉你……卜曰,不可说,不可说。”
……
……
当两位年轻的男女巫师躲在教室的角落里,用塔罗牌占卜的时候,位于沉默森林深处那片学庙废墟中,两只老鼠也正面对面,算计着它们的未来。
“你已经派了三次牌了,难道还没算清楚问题的答案吗?”鼠仙人倚坐在高背椅上,两条小腿耷拉在椅子边缘,语气有些不耐烦:“一个问题占卜三遍,并不比安慰剂更有效。”
理论上,同一个问题只能占卜一次,也只有第一次占卜的结论是有效的。
“这三次我问的都是不同的问题!”
肥瑞并未坐在蒲团上,起身徘徊在几张牌之间,最终抱起最光滑的一张,将它翻转过来:“正位,世界……见鬼,又是世界!怎么总是世界!”
此刻,它们呆在一间空旷的大屋子里,四周雕栏画栋,却没有什么家具物什,只有一张蒲团与一张高背椅,还有蒲团与椅子之间的一沓塔罗牌。
鼠仙人的红马甲侍从们都没有在它周围。
时至傍晚,灰蒙蒙的天色透过玻璃窗,投入空旷的屋子里,映照在两只老鼠的脸上,一样的阴郁,一样的灰败。
鼠仙人耷拉着胡须,语气有些唏嘘:“世界……第二十一张牌,是时间的开始与终结之处,是世界的起源与毁灭之处,是人间的最后一个数字。它代表了一个完美的总结,也代表了无限的可能。面对前一张‘审判’,世界重新播下了种子。”
“你第一次翻起是逆位的‘世界’……你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什么?”
肥瑞抱着塔罗牌,瘫坐在蒲团上,眼神有些呆滞:“我想问下那个老家伙还在不在。”
“答案是悲观的。”鼠仙人点评道:“从你的角度出发,悲观的结论,意味着无名校长还在。但同时,逆位世界也代表了‘一段过往的结束’,所以你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第二个问题呢?我记得还是一张逆位世界。”
“我也这么想的。”听到鼠仙人的解牌后,肥瑞似乎终于有了几分勇气,稍稍打起精神:“第二个问题,我想问我们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这既取决于你‘计划’的范围,也取决于你对‘成功’的定义。”鼠仙人显然对肥瑞的第二个问题不太满意:“如果你把最终能够掌握禁咒、夺取玄黄果、打败第一大学作为‘计划’范围,即便是北区的戏法师也会嘲笑你的。占卜的结果并没有欺骗你……你明明可以询问更清晰的问题。”
肥瑞挠了挠脚爪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三个问题呢?”鼠仙人同样吁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我们这次成功的关键。”肥瑞嘟囔着,抱着怀里那张相对它身材而言略大的塔罗牌,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鼠仙人胖乎乎的尖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大牌的最后一张,世界意味着自己的世界俨然成形,旅程当中的收获已在最后这一阶段圆满,形成一个自我的世界,完成了愚者的任务,来到的一个终点’——这是塔罗牌里对‘世界’牌义的解读,用在这里,我觉得再恰当不过了。”
“怎么说?”肥瑞茫然的抬起头。
“谁是愚者?”鼠仙人反问道。
肥瑞恍然,继而沉思。
在魔杖发布的阿卡纳名单中,每一年,每一期,上榜人员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变动。唯有大牌第一位的‘愚者’,始终属于第一大学的校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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