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有时就像是人的命数一般,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就算是神仙出手也回天乏术。
如今南洋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也难怪梁小舟会显得这么悲观。
张角看到她脸上不自觉变得阴云密布满是忧色,突然想起自己境遇不由的淡然一笑道:“最坏不过一死而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连我这种身怀大气运的天纵之才都不见得能逃过命里的劫数,更何况那些普罗大众、庶民百姓了。”
“那可是20几亿人呐。”梁小舟闻言还以为张角是在玩笑,忍不住还了句嘴。
话音落地,就见张角淡淡的道:“死人就是死人,20亿、30亿有意义吗。
与不在其类的你、我来说,不过是数字不同而已。”
望见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漠然之色,梁小舟心中猛的生出一个念头,“现在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颜色吗?
难道他以前展现出来的上进、虚荣、深谋远虑、有人情味、果决善断…等等一切面目,都是在掩盖自己怪物的本质。”
莫名觉得遍体生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角看到梁小舟表情上的微妙变化,似乎警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眼神瞬间变得有了温度,叹了口气道:“说是这么说,但真放着那么多人的死活不管,谁又能做得到呢。
行了小舟姐,你就别再铺垫了,那么急来找我,就是为了安置南洋难民的事吧。
我先说好了,如果不嫌地方简陋又危险,我领导的春水领欢迎南洋百姓避难。
但碍于零区可以利用的土地比率太少,最多也就是能接纳三、五十万人而已。
就这还是托了江楚诸公子争位,导致骏壬城人口大量流失的福。”
看到张角真情流露的温暖表情,他刚才冷漠的面庞渐渐在梁小舟的脑海里模糊。
而梁小舟又是实用主义性格,也就没再纠结张角的人性到底如何,动情的说道:“你能这样已经很让人感激了。
但灵蛟啊,你在尽心毕竟力量有限,更重要的是你背后的人有没有可能帮南洋一下。”
“你是说我们家主或者我那位便宜大舅哥吗,”张角张张嘴巴道:“小舟姐,他们可跟我完全不同,不仅对南洋没有任何感情,还是最最冷漠的政客。
根本就不可能敞开口子接纳南洋难民。
其实就算是再仁慈的君主,也不可能愿意接收跟自己国家人口数量相当的难民啦。
捡些智商高、有技术、有能力或者有钱的精英阶级…”
说着说着他看到梁小舟表情再次有了微妙变化,突然一哽,沉默片刻哑然失笑道:“你们本来就只打算求江楚,接纳南洋的精英分子对吗?
哪些蠢笨如牛的普罗大众,谁管他去死,只要‘精华’能保留住,南洋就有复国的可能性对吗?”
听到张角的话,梁小舟久久无语,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怪物,刚才因为张角对人命的冷漠感到恐惧,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猜的不错,南洋领导层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但这都是为了国家还能有未来不得已而为之,不得万不得已也绝不会实施。
所以如果香元真的失陷,先期香元流亡政府会跟难民一起先撤入大屿跟星坡,看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
如果金水兽潮继续泛滥,又实在抵挡不住,才会考虑往东大陆转移。
现在希望能通过你跟江楚朝廷进行磋商,求得一片安身之地,只是未雨绸缪的谋划而已。”
“这样啊,那我会帮你们传话的,至于能不能起作用,就没办法保证了。”张角想了想道。
如果是平常梁小舟一定会再劝他多出把力,但这次却没了心情,筋疲力尽的喃喃说道:“那谢了。
张先生啊,我已经连续4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真的好困,借你的地方闭眼养几分钟的神,一会还得再去工作,工作呢…”
疲倦的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进入了黑甜乡中。
“还闭眼养几分钟的神,我看你睡几个小时都不够。”张角见状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起身轻手轻脚的跑到游艇舱室,拿了一张毯子铺在了梁小舟的身上。
之后又看了会海便离开了银鳟鱼号。
两天后,金水兽潮终于来袭,但登陆的地点却不是整个南洋沿海地区最突出,且一马平川容易突进的香北。
而是3国境内各处临海的崎岖山区。
这出人意料的行为让南洋参谋本部大吃一惊,不断派出侦查队伍想要了解其中暗藏的秘密。
而人被判处死刑后,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最后挨那一下子的瞬间,而是等待行刑的过程。
如果金水兽潮长驱直入,突击挺进的话,靠着前期洗脑似的动员,南洋社会还可能万众一心抵抗一下。
但现在钝刀子杀人,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整个南洋渐渐变得人心浮动,再次掀起了跑路热潮。
而政府为了减轻负担,对这种现象根本就不闻不问,甚至大开方便之门,主动送逃亡者上路。
反正未来南洋一旦沦陷,少死一点难民,高层人士就少一点罪责,20几亿人口跑到只剩一、两亿反而最好。
就这样不知不觉时光流转、冬去春来,到了万物生发的季节。
新年期间,张角特意漂洋过海返回了自己的领地,一是为了主持1年1度的春耕祭祀;
二是跟亲近之人一起过年,结果这一逗留便到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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