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许久没有对自己冷淡了,左宣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不能亲吗?”
“朋友之间不能亲。”
左宣在家都是被宠着的,父母哥哥们都是觉得他太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感情的事情,而左宣也只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在和裴易亲近,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亲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既然裴易说了,那他就接受。
“对不起,下次不这样了。”
“嗯。”
虽然裴易原谅了自己,但是左宣还是察觉到了裴易的喜悦不如之前了。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逗裴易开心,没一会,他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天他想到的小把戏。
“哎,你还记得我生日吗?”
“记得,怎么了?”
“我前两天想到的一个小把戏,你要听吗?”
“你说。”
“前人不是有藏头诗吗?可是有时候藏头诗藏得信息太少,那我们可以再加上我们的生日,正数你的生日两个字,逆数我的生日两个字,再加上藏头的字,这样我们需要交换秘密的时候就可以用上了。而且就算落到别人手里,猜到是藏头,少了四个字也没办法连贯。”
裴易笑问:“我们会需要这么麻烦地传递书信吗?”
“万一呢?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呀。”
“你说的对。”
“是吧!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练习练习!”
裴易拿左宣没办法,只好由他胡闹,每次他们要出去玩的时候,左宣都派了家仆去隔壁送信,把时间地点写在里面,然后自己早早在地点等裴易,这个小游戏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这一年注定不会就这么愉快地过去,裴易已经成年了,他也要离开都城瑞安,前去西北边境。
左宣一直知道他们会面对分离,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裴易走的那天,左宣在城外和他说了许多话,像个大人一样叮嘱着裴易在西北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还说了自己会经常写信给他,让他只要不忙就给自己回信。
左宣很不舍裴易离开,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拉着裴易的袖子。
裴易也有淡淡的别离之情,但是他更多的想到的是建功立业,所以还是狠下心来拉开了左宣的手。
“好了,别太伤心,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我不想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裴易。”
“放心。”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三年吧,三年后会回来,至于会不会再去就要看以后会怎样了。”
“三年啊……”
裴易摸摸左宣的头,“三年很快的。”
“那你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左宣又踮起脚亲了一下裴易的脸颊。
“不要太想本公子。”
即将离别,裴易也不愿意对他说教,于是环住对方的腰,给了他一个拥抱。
“嗯。”
裴易最终还是骑着马越走越远,左宣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左宣喃喃道:“本公子……才不会想你呢……”
可是他站在原地却许久也没有离开。
裴易离开后,左宣便一直保持着外人眼里安静的模样,每天除了看书也没有别的消遣,偶尔看书很累了,他会跑到以前他和裴易常去的梧桐树下,却没有人抱着他上去了。他只好自己攀着老树的树干,自己爬上去。
可到了上面,左宣发现,明明是一样的风景,却没有以前看到的喜悦,少了一个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左宣就这么无趣地自己度过了一年的时光,又到了三年一次的春闱时节。
这次左宣终于可以参加进士科的考试了,不出所料的,左宣进入了殿试。殿试之中,左宣虽不是状元,但也是三甲之列,得了一个探花的称号。
一时间,瑞安城里,左家三郎的名号惹得多少闺中少女芳心暗许。
左宣也有了很多一起谈天说地的朋友,可是能一起谈心的却一直只有裴易。
左宣每半个月都会寄一次信给裴易,可是裴易的忙碌却超出了左宣的预料。每每他寄出四五封信,才能收到对方的一次回信。
左宣虽然不满,但是还是十分珍重地收藏好了来自裴易的每一封回信。
这次左宣的春闱,他写了长长的一封信给了裴易,然后便开始眼巴巴地等着裴易的回信。
一直等了快三个月,终于等来了裴易的信。
信里寥寥几句话,但是左宣就是来来复复看了许多遍,笑意都溢满了脸上。
那几天里,他又开始想裴易,想他在西北干什么,想他有没有瘦了黑了,接着又开始想,裴易什么时候会回来,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大变样。凡此种种,思绪乱糟糟的,苦恼又甜蜜。
中了进士之后,左宣便能够正式成为一名官员了,他开始忙碌起来,但是他还是能保持两个月三封信的频率给裴易寄信。然而他不知道裴易究竟忙到什么样的程度,连最开始最多三个月就会有一次的回信也渐渐变少,一直到左宣已然当官快两年的时候,裴易的回信已经少到一年只有一封了。
第7章 第七章
清晨左宣醒来的时候,刚刚坐起就发现绑着头发的发带断了,枯得如同他躺着的干草一般的头发从他的脸颊两侧散落。他不用看都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两眼无光,面容憔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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