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成才的脸,齐桓的嘴角不禁扯动了几下,但什么都没说。
井然有序的营地几乎已经搬空了,死老a的效率一向很高,齐桓也许是真不知道该跟成才说什么,也许只有遗憾的尊敬了,所以离开的时候竟然抬手给他敬了一个礼。
连虎却白了菜刀一眼,唇语怨叨着: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手上却给了成才一个手语,那意思只有两个字——兄弟。
成才笑着,用热切的眼神回应,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高城却往齐桓背上扔过去半条红塔山,挺不屑地喊了一句:告诉那烂人少抽点,小心把肺烂掉。
成才远眺了老a们忙碌的身影,垂下了眼睑,端起饭往医疗帐篷那边去,还没到就看见帐篷不见了,野战医疗队也要拔营了,一堆伤兵在一旁的空地上等待转移,成才没看见沈一星,放下饭转了一圈,还是没见人影。
还好迎面遇到给一星手术那医生,问清情况,才知道一星已经醒了,不过被207团长叫过去吃饭了。
成才找到207团长的位置时,才知道哪里是吃饭,是骂人呢,气急败坏的那位,是沈一星的直属上级,军校的教导员同志。
罗新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说,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你说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兵,放着好好地研究生不上,非要来考什么特种部队,还,还一次比一次伤得更重,这次可好,弄得什么都做不了,你说吧,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罗,消消气啊,消消气,这娃儿还不懂事,你莫气坏了身体啊。
田团长这回可反过来劝人了,他是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了,到了自己老战友面前,也不过就是看看林湘南的脸色,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罗教导员显然是气得失去了理智,田团长不知道除了林湘南那里要交代,还有院长那里,这次来北京开会,院长还顺带提到沈一星的事,当然是林湘南的面子,这位教授一向是有了目标就永不放弃的典型,这只能让罗新民更头疼。
☆、(八十七)风中
(八十七)风中
你自己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想干嘛?
一边是怒火冲天的教导员,一边是那个挂着红牌的伤兵,一个因为生气而扭曲了那张原本斯文的脸,另一个则虚弱而无奈地立在那里挨训。
田大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不停地骂那群罪魁祸首。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现在毕业生的实习分配已经完结了,你现在回去,能去哪里?
林湘南给你铺好了路,你不要走,我说你这孩子到底在犯什么毛病,你这小子天生是不是就这样不着调,你别闲我语气不好,你………
罗新民真的觉得自己彻底失败了,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让人又好气,又无奈。
沈一星背对着成才,看不清脸,可罗新民的表情,真的刺痛了他,也刺痛了站在成才背后的一群死老a。
当然,成才不知道袁朗也看到了这一幕,否则,他不会完全把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在袁朗面前,他需要藏着掖着。
是吴哲后来告诉他的,沈一星吊着自己受伤的手腕,无奈而伤感地看着他的教导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失落地站在渐渐y-in暗的天幕下,倔强而孤独地忍受无奈的结局。
而另一个失败者,则更无奈地在忍受着内心难受而翻涌的煎熬,成才完全清楚地知道了,沈一星是什么人,参加这个选拔意味着什么,失败后的结果是什么?
但是,选拔中,他给成才的感觉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他让所有人都觉得,沈同学是来帮他们的,可他自己呢,失败意味着什么,他没有想过吗?
他没想过自己的前途吗?研究生,成才想都不敢想,沈一星,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这场选拔,他可以被保送上研究生,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扰他走这条路,可是,为什么?他选了一条最难的路,而且,一去不回头———
罗新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暴怒之后,只剩下遗憾的失望:你的毕业手续已经办好了,研究生院那边等你回去再说,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短期之内也不可能参加任何考试了,自己好好养伤,不过,我先告诉你,林湘南教授那边我是不会去帮你说话的,你自己回去找他交待,我真是,气得我都忘了来干嘛了。
罗教导员嘟嘟囔囔地坐207团长的车走了,沈一星还站在夜风中,瞭望着远方的山脊,成才知道,他只是在无声地啜泣。
这个士兵消瘦的身影中,站立着一颗倔强而挺拔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成才此刻想到的,只是沈一星那无邪的笑容,和伍六一留给他的山一般坚强的背影。
吴哲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包括那戴着一副大墨镜的烂人,没有人说话,死老a们都看见了,成才最真实的一面。
他在哭,为了失败后无处可去的沈一星,也为了从前不懂事的自己,像风在唱歌一般,哭得呜呜咽咽的,可是,很好听,让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但,沈一星没有哭,他在风中一直站着,直到太阳西沉,然后,转身看到了成才。
还是笑,他看到成才那一霎那,笑容立即袭上了苍白的脸颊,他笑得很自然,一点都不牵强,不是强装出来的,成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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