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特是座古老而又巨大的城市,最好的是有三条河流,卢瓦尔河,赛弗尔河与埃德尔河在这里交汇,距离入海口大约十二法里,,河流最宽的地方约有一百五十尺,还有许多带状湖泊,在这里造船可不是路易的一时奇想。
经过近十年的的建造,这座位于卢瓦尔河入海口的小镇的圣纳泽尔港口与造船厂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只是因为这个港口属于军用,不容许商船停靠的关系,所以不如其他港口繁华热闹,相对的,来这里造访的动物要远远多过人类,因为这里无论是船厂的工人,船上的士兵,又或是小镇的居民,在国王的慷慨下都过着富足的日子,他们不需要狩猎和捕鱼来维生,倒有不少在固定时间丢弃的零碎成了海鸟与鱼类的美食。
不过这注定了会是一场特殊的的觐见式,首先,国王不在室内,而是在罗马式的开敞餐厅里接见那位帕潘先生的,而这位帕潘先生既没有向国王献上珠宝,也没有向国王献上武器,他……端来了一口锅子……
虽然国王与王弟,孩子们确实是在用餐,但这口锅子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它很大,大到可以塞下半个小昂吉安公爵,小昂吉安公爵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衣着华丽的帕潘先生就像是端着一盘子珍贵且易碎的玻璃器皿那样将这个盖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的锅子在距离他们还有十来尺的地方放好。
放好锅子后,帕潘先生还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从仆人那里拿了一把钳子,慢慢地旋开锅盖上面的一个旋钮,随着旋钮逐渐松动,一股白色的蒸汽猛地冲向空中,先前很小,并且细长,几秒钟后就在尖锐的呼啸声中膨胀开,扑了周围的人一脸雾气,“好香啊。”王太子小路易喃喃道。确实很香,而且是海鱼与贝壳的那种香味,他们没弄错,因为在蒸汽渐渐消散之后,
帕潘先生打开了锅盖,更加浓郁的香气冒了出来,他端来一个比锅子更大的盘子,开始往里面舀鱼块、肉块和贝壳。
因为都被切成块,所以一时间他们分辨不出那都是什么鱼,但可以吃得出里面有比目鱼、鳕鱼、鳎鱼,还有很大的海鳗,有羊肉和牛肉,贝壳则是人们熟悉的牡蛎,这些或许也能在凡尔赛吃到,但无论怎么用冰块保鲜,都无法与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新鲜货色相比,而且这些不知道炖煮了多久,无论是鱼肉还是羊肉,都是入口即化。
看着吃得兴高采烈的孩子们,路易忍不住笑了笑:“先生,”他说:“我都不知道您在做了医生,发明者与工匠之后,还做了厨师。”
“只是一份附赠的小礼物罢了,”帕潘先生又一次擦了擦脸,“但没有比这个更能人清楚地认识到蒸汽的理念与作用了。”
“这还要您详细的解释,”路易意识到这是因为他带了孩子们,所以帕潘先生才会以这种先声夺人的方式引起这些小贵人们的兴趣——这种小伎俩还在国王的容忍范围内,帕潘先生确实是个有才干的人,在王太子大公主他们享用完美味后,他掀开锅盖,让他们看里面的橡胶密封圈,排气阀与最重要的安全阀。
“为什么说这是最重要的?”王太子问道。
“因为蒸汽的力量不亚于火药。”帕潘先生这样说,然后他就有意打造了一场小事故,还是那个密封锅具,在估计里面的压力应该已经达到了一个读数后,帕潘先生先生将它直接抛下悬崖,它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爆炸,侍从们捡回了扭曲的的金属锅具与被撞得粉碎的石头。
大公主发出了一声惊叹,帕潘不以令人察觉地打量这些年少的访客们,失望地发现,无论是王太子,或是大郡主,又或是以臣子身份随驾的科隆纳公爵,苏瓦松伯爵的长子都没有露出什么畏缩的姿态,反而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听说国王将他的几个孩子都拢在身边教养,而不是单纯地丢给王后或是他们的母亲,看来这是真的。
作为一个胡格诺派教徒,帕潘当然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性情强硬果决的君王,不过他注定要遗憾,就算是路易十四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的孩子一样会将他的意志贯彻到最后——帕潘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将这些尊贵的客人引入造船厂,按照国王的意思,他是有意将蒸汽产生的动能直接用在战船上,但在蒸汽机械被制造出来之后,却是先被用在了战船所需的装甲、撞角与其他金属固定件上。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在升腾的煤烟气味与灰白色的蒸汽中,一块又一块微微向下凸起的装甲板在沉重庞大的上模具与下模具间迅速成型——冲压与锻打的方式很早就有了,但那时候工匠们用牲畜和水力来为老爷们打造盔甲,盔甲的厚度与宽度根本无法与战船的装甲板相比,在上模具的周边还有凸起的撞钉,这是给装甲板留下铆接的孔洞。
赛涅莱侯爵举起一块装甲板给国王看,他的身高与国王相近,所以他略微弯了一点膝盖,这样国王就不必抬头了——这位圣纳泽尔的的负责人确实如他的父亲柯尔贝尔那样谨慎细微,善解人意。
国王伸手摸了摸这块犹如鱼鳞形状的装甲板,之后它也会如同鳞片那样覆盖在战船的船舷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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