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出了国王的犹豫,主教先生又说:“我且说一件小事给您听吧,陛下,在她成为了我的密探后,我让她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执行我的恩主黎塞留主教的旨意,去毁掉一个叫做于尔班.格兰迪的教士。”
说起这位教士,国王还真有点印象,法国的教士在与女士们荒诞放肆的往来上完全不如他们在罗马的同僚,正因为这件发生在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和主教先生一起走出了门——主教先生很小心地走在了年轻的国王身后,虽然只差了大概一个手掌的距离——一边说:“就是这件事情,”他说:“这位于尔班.格兰迪兄弟在1618年的时候得罪了当时的库赛修道院的院长,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他坚持要在与邻边教区的游行中走在修道院院长的前面也就是了,按理说,他们正走在他的教区里,这个要求应该得到满足,但问题是,那位库赛修道院院长,他的名字正是黎塞留。”
一个盛装打扮的随从为他们打开了马车门,国王先跳了上去,然后主教才慢慢地走了上去,等坐定后,他又继续说道:“那时候很多人都以为这位被驱逐出宫廷,又失去了庇护人的主教先生必然绝无再次获得恩宠的可能了,但您也知道,不过一年后,他就回到了巴黎,不但成为了红衣主教,还成为了您的父亲,路易十三的首相。”
路易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黎塞留离开人世的时候比路易十三还要早,他几乎都要不记得他了:“黎塞留先生还记得这件事情么?”
“陛下,所以说,在这个世间,除了谦逊之外,还有一种重要的品德叫做谨慎,不,事实上,那时候黎塞留主教先生的敌人是半个宫廷还有王后,他暂时还无法顾及远在卢丹的一个小人物,但问题是,那位格兰迪兄弟,在得知他得罪过的库赛修道院院长竟然成为了这样一个大人物,他不但不感到畏惧,甚至还感到万分骄傲——因为他曾成功地羞辱了这位显赫的大人物。”
“难道他还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了吗?”
“是的,他在女人面前从来就是一个打开的潘多拉之匣,可惜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一种有益的东西,他的嘴巴里放出了灾祸,然后它就这么降临到了他身上。”主教先生此时掀起车帘的一角,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与那些火枪手们:“要说米莱狄做了什么,应该说也不是很多,当时的格兰迪兄弟过于fēng_liú,但还有理智,与他往来的都是一些寡妇或是平民的妻子,米莱狄的到来与诱惑却给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引人堕落的地狱,他先让他的一个拉丁文学生,一个纯洁的处子怀了孕,又让一个律师的未婚妻失去了贞节,这种行为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的所有罪行,在他与学生的私生子呱呱坠地之后,他的声誉就摇摇欲坠,等到他被揭破了与另一位原应守贞的女士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又在激怒了一个爱女儿的父亲之后又激怒了一个爱着未婚妻子的丈夫,他们不但殴打了他,还向裁判所控告了他。”
“那么米莱狄夫人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的,但对于米莱狄来说,只不过是小啜了一口开胃酒,”主教先生说:“因为那位父亲和丈夫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和未婚妻上庭作证,格兰迪教士只受了很轻微的处罚,所以他的敌人们就指使一个修道院女院长来控告这位教士,说他召唤魔鬼引诱了她以及修院里的十七个修女——在格兰迪被拘捕之后,她有意放纵格兰迪教士寻求了他的所有社会资源与人脉,而他的敌人们也同样不惜一切,一件fēng_liú韵事就像是滚雪球那样滚的越来越大,在那些人向最高法院而不单单向裁判所提出控诉后,这位教士就开始被处以惨烈的酷刑,那时候他一定很后悔没有立即表示屈服以获取类似于周五禁食之类的小惩罚——他当初竟然狂妄到为他的那个学生和她受辱的丈夫(一个为了权势甘受凌辱的小人)的第一个孩子洗礼。”他看向国王,显然想要得到国王的回应。
“这件事情到此大概就不再是格兰迪教士的原因了。”
“是的,从这里开始,就变成了黎塞留派与反主教派的争斗,两方相持,但这毕竟是黎塞留一派起事,所以,我只能说,黎塞留主教先生在这场风波里获得了莫大的回报——定局在两年后,格兰迪教士被处以火刑,不过在此之前,他也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就算是路易,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很显然,她既热衷,又擅长肆意妄为,”他说:“又懂得如何掌握与挑弄人心,这可真是一柄威力强大的武器,主教先生。”
“若是在五十年前,或是五十年后,我和黎塞留主教先生都不会用她,但在这个时候,陛下,”马扎然主教说:“她可以做到许多令人们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理解你的意思。”路易颌首,这时候他们听到了单调的长号声,马车已经来到了敦刻尔克打开的城门前,这个号声向敦刻尔克的人们宣示了国王已然驾临于此。
他们通过的城门两侧分别矗立着圆形的箭塔,箭塔上悬下法兰西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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