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迎迎他们。”
藤汝俊说着,就起身站了起来,宁远也去把邮包重新背在身上,拿起水壶和斗笠跟上。
他们,指的就是村民,邮递员不光送信,还收件。
可当爷俩出了村部,就看到外面站了好多村民,都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淳朴的脸上笑容单纯。
藤汝俊愣在那里,他鼻头也有些发酸,鼻翼动了动,扭头对儿子道:
“他们来看你的。”
刚刚心里还在埋怨村民的宁远,这一刻也被震撼到了,听到父亲的话,他感到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道:
“看我干嘛。”
“没见过你嘛!”藤汝俊双手杵着竹杖,逗弄着儿子。
“那我该怎么办啊?”宁远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父亲笑笑不吭声,而宁远看到村民笑,也对着傻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但他又不敢跟人对视,扫一眼就赶紧躲开眼神,手足无措的动动背包,又摸摸水壶。
“这是我儿子,以后就由他跑这条邮路了,大家有什么事就找他,找他跟找我一样。”
尽管有父亲介绍,宁远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依然杵在那里露出八颗牙傻笑。
最终,还是村秘书拿来信件,然后父亲带着宁远离开,村民们挥着手告别,宁远也边走边回头的挥手,脸上乐开了花。
在长镜头的记录下,这一幕朴素又感人。
“出村的时候,我爸一直没回头,乡亲们一路把我们送到村口,还一直守在那儿,看着我们走远。他们,是来送我爸的……”
这个时候,儿子开始对父亲懂了一些。
尽管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一个好邮递员,理解的开始,就是隔阂的消除。
“好了,收工。”
霍建起一声吆喝,上午的拍摄告一段落。
那些担任群演的村民,这会儿都围过来,想看看刚刚的镜头。
霍建起心情愉快,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放给他们看,而村民们看着讨论着,又指着谁谁笑着。
至于宁远,这时候放下包,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虽然在镜头里,这个包他刚背起来不久,但实际上拍的时候,没有拍过戏的村民得一遍遍引导,总有一些人出纰漏,所以拍了好多遍。
藤汝俊走过去,掀开他衣服看了看,皱眉道:
“又磨破皮了,赶紧去上点药吧,中午休息休息,下午先拍我的镜头,你的晚一点再拍。”
想了想,藤汝俊又道:“算了,我去找导演,看你的戏能不能再往后挪挪。”
说完,不等宁远说什么,他就跑过去了。
在戏里,两人是父子,而在戏外,也培养出了感情。
宁远在他那里学到不少,而他,也把宁远的努力看在眼里,颇为喜爱。
当藤汝俊去找霍建起后,霍建起和康健民都过来了,看了看宁远肩膀的伤口,两人对视一眼,霍建起道:
“反正现在早就把拍摄计划提前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今天下午宁远先休息休息,上药总得时间来养,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宁远还想说什么,康健民笑道:“接下来就是山路的拍摄,更辛苦,你还是留着力气吧,不急于这一时。”
见他们这么说,宁远也没再坚持。
湘西的山里真的很美,但山路也同样不好走。
哪怕休息了一天多的时间,但再次开拍后,半天的功夫,宁远的肩膀再次被磨破了皮。
即使山里现在已经很凉爽了,但宁远的衣服也从来没干过。
“要不邮包里塞纸壳子垫着吧,这样下去你的肩膀还没长好又得出血。”
宁远摇了摇头,擦了把汗:“无实物表演再好,也不如真实的表演有感觉,背着一个轻轻的包,可能开始还会注意,但演着演着就会疏忽了。”
他们当然知道宁远说的是这个道理,但看着宁远那汗如雨下的样子,还有肩膀上的血痕,心里又都不是滋味。
“那就赶紧拍吧,早拍完早结束,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虽然戏里辗转了好几个村子,但实际上都是在大园村里拍的,毕竟村里不像城镇,人们都聚集在一起,山里的寨子都是东边散落几户,西边有几户,连深山里都住有人。
这一天,他们拍的是关于五婆的戏份。
五婆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孙子在外面根本不管他,但父亲却管。
每次过来,都要给她带一封信,信上没有字,反正五婆也看不见,所以就靠父亲现编给她听。
除此之外,信里还有父亲特意夹的十块钱。
这个情节也是让儿子认识父亲的另一面,从对工作上,转到对孤寡老人的关怀,经历过这件事,父亲在儿子的心中的形象也更加光辉、高大起来。
龚业衍到底是老艺术家,对表演的那股认真劲,就算是宁远也不得不佩服。
不光是导演说行就行,每次拍完一小段,她都要看回放,如果自己觉得不满意还要求重拍。
当然,她也不是不顾及宁远和藤汝俊的感受,每次她跟导演提出重拍前,都会特别诚恳的说出问题,以及她要调整的地方,并再三向他俩道歉。
好在宁远和藤汝俊也有同样的追求,所以能理解她,都笑着说不用。
三人的合作毫无罅隙,也让宁远对敬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毕竟宁远前世拍戏的时间,是在几年后,那时候还都是小角色,真正担纲主要角色还是十年后。
在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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