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破败叼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茅草,坐在自家大院的石阶上。
外头早已没有人,因为突然来到的叛乱,人们都躲回了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殷破败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是谁?
现在连天子号都废了,天子近卫越发名不副实。
也许大王早就忘记了我吧?
家有余财,又有功劳,从他这一辈起,也算是个小贵族了。
来日娶妻生子,孩子以后定能有个不错的前途。
可....
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吗?
摸了摸身上的布衣,轻飘飘的,比甲胄轻多了。
半年过去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回忆起宫里训练的日子,吃饭喝水都不曾脱下甲胄。
全是新打造的青铜胄和革甲,据大王所说,是为了让甲胄配得上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是近卫,代表着王。
一开始还觉得很不方便,太亮了。
他们的步子本就抢眼,再加上亮闪闪的甲胄,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后来成了习惯,在北海的战事中,如果不是这幅甲胄,就死了。
仔细想想,哪是什么为了王的形象,又有哪个君王会特意打造这种与众不同格外引人注意的甲胄呢?
不过是让他们的生命多一重保证罢了。
那副甲胄,在哪里来着?
殷破败把茅草吐到地上,站起身,回到屋子里,拿出那副胸口有凹陷的甲胄。
从解甲归田以来,再没有穿过。
殷破败在甲胄上摸索着,手指又粗了些,但感觉还是那么熟悉,胄的顶部还有铜管,用于安插象征勇敢威猛的鹖鸟羽毛等续饰。
熟练的穿上,诶,已经有些小了。
最近吃的又多了些,想来其他兄弟们也都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太容易发福。
殷破败整了整头盔,甲胄是穿上了,但是没兵器。
解甲归田的时候兵器都给没收了。
殷破败想了想,把牛身上的青铜犁拿上。
无论是牛,还是这青铜犁,普通百姓家都用不起,他家能有,都是托了战功的福。
现在,他又要去建功了。
王宫的火那么大,留在宫里的近卫能行吗?
殷破败甲胄在身,拖着犁,模样有些怪,刚出门,他就看到了隔壁的兄弟。
竟也是这幅打扮,只是手上的东西不一样,拿的是畚箕。
殷破败瓮声瓮气道:“王大,你相信天命吗?”
拿畚箕的王大摇头,道:“我们是天...人王近卫,只相信大王。”
“我也是。”又有几个门开了。
走出来举着不同农具的退役近卫。
他们的共同点是,发福不少,甲胄显小。
从北海活下来的三十多个近卫,一个没缺,早上吃坏肚子的近卫也步履虚浮的来了。
子受的洗脑很成功,没多少训练,好酒好肉伺候着,几个月只喊一句话,那句话就和霸王步一样烙在了骨子里,但他不知道,这更是一辈子的忠诚。
“自成为近卫以来,我们还从没有保护过大王啊!”
有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们在北海救了飞廉是没错,可近卫所保护的,理应是当今纣王。
“殷护卫,这捆无心菜送你,算了,这车都送你,一会儿给你送家里去。”一个老妇人小心翼翼打开门,伸出手,递过一把无心菜,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收了回去。
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孩子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扫帚:“殷护卫,你们要去王宫吗?我也要去。”
老妇人拉了拉小孩,又叹了口气。
这房子还是殷护卫修缮的呢。
又有一扇门打开,一个魁梧男子走出来,手上拿着根杵臼:“你这婆娘,别拦我,如果不是殷护卫,刚才我在市集就被叛军打死了!我不知道纣王好不好,我知道殷护卫很好!”
殷破败的队伍渐渐变长了。
自他们回归乡里,便在不断对百姓施恩。
有把力气又热心肠,还有钱财,更有战功保证人品,谁家有点事,都喜欢找他们解决。
现在感念他们好的百姓,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是不小的数目。
殷破败继续往王宫走去,突然发现叛军离了王宫,往北边跑了。
虽然不明白,但叛军所在便是他所在,又继续往北边追去了。
.............
子受正在跑路,然而刚出宫,他就遇到了从另一边追出来的妲己,只好拉着妲己也一起跑。
他的目标是北门,北边有烽火台,道路狭窄只供一人穿行,躲到烽火台里头,最多也就同时面对三五个叛军,那还不是一拳一个?
撑到昏庸值结算,一梭子子弹扫没一排人。
很快,子受就来到了烽火台。
这时北门守将和敌军都不在,大概是看到王宫起火转而去支援,后宫妃子应该更安全了。
子受一人在烽火台上挡着敌军,和计划一样,三五个人连近身都做不到,如果开个体力无限挂,他都能卡着地形把这只叛军全歼了。
可惜开不得。
雷开有些急,刚才经过北门时,己方的尸体更多,北门显然守住了,那么除了南门以外的三门,应该都能守住,如果自己这边搞不定纣王,等那些将士来支援,一切都完了。
雷开喊了起来:“无道昏君,速速就缚,若你下得烽火台,我便作保保你身后妖妃一命!”
子受不言,继续对敌,其实对敌也很简单,就是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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