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太过于酸涩。
“是酒不合口味吗?这可是专门从钱天使的家乡,苏州府弄来的大曲酱香酒。”黄天吉看到了钱谦益的皱眉,有些奇怪的问道。
钱谦益摇头说道:“非酒之过,是某不胜酒力。”
钱谦益在苏州也是豪门大户,平日往来宴吟所用的酒,其是这大曲酱香酒可以比拟?这就在辽东算是好酒,可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啪啪。”黄台吉虽然不知道钱谦益为何如此模样,但依旧是拍打着手掌。
一队只穿着纱衣的舞女从大政殿外,如同一排粉红色的燕雀一样,飞了进来,丝竹之声响起,舞女翩翩起舞。
这么冷的天,这些伶人只穿着纱衣,冻的瑟瑟发抖,但是依旧合着节拍,翩翩起舞,这大政殿的氛围,终于活络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钱谦益抱着两个身着纱衣的女子,大笑着返回了住处,本来觉得酒不好的钱谦益,也是喝的酩酊大醉,有美人助兴,这酒的味道,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钱谦益妄称明公,在朕看来,与宪斗相距甚远,既没有宪斗之才,也无宪斗之德,更无宪斗之能。”黄台吉看着走出大政殿的钱谦益,歪着头对立侍在旁的范文程说道。
范文程俯首:“大汗谬赞了。臣不过是三贝勒府上的一名包衣罢了。”
范文程现在依旧是多铎手下的一名的包衣,当初范文程两兄弟投靠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把他们赐给了多铎。
“你这包衣的身份,朕会想办法的。”黄台吉看了一眼范文程,笑着说道。
本来黄台吉还想考量下钱谦益的才能,结果还未考验,就这宴席上的表现,黄台吉就放下了招揽的心思。
什么东西!
黄台吉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可惜我建州国力远逊于大明,只能咬着牙吞了这口气,再图打算,暂且行这斡旋之策了。”黄台吉无不感慨的说道。
朱由检一直以为自己和黄台吉是有些默契,他希望钱谦益在沈阳受辱,受的屈辱越是沉重,大明的朝臣就会越惊醒。
最好黄台吉能够一刀砍了钱谦益。
岂不美哉?
这样,大明明公们才会觉得后颈发凉,对建州抱有恐惧之情。
那时候,不管是针对建州什么政策,他都不会束手束脚,自有大明鸿儒释经。
他要是真的想议和,就不会派出钱谦益了。
他只是借着议和,敲打大明的明公罢了。
钱谦益生性极其孤傲,到了辽东,指不定会一顿申斥,指着黄台吉的鼻子大骂一通,随后,不堪受辱的黄台吉揍一顿钱谦益,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惜了,黄台吉和范文程这俩货,非但没有计较钱谦益的无礼,甚至把自己的身份放低,被打了左脸,又伸出右脸,极限斡旋。
“还真是个糊涂虫呀,喝了两杯马尿,左拥右抱了两个美人,就稀里糊涂的给朕上了这么一道奏疏。”朱由检放下了钱谦益的奏疏,笑骂了两声。
他不得不感慨,范文程和黄台吉俩人,还真是狼狈为奸,颇有些滴水不漏的感觉。
而钱谦益这种废物,不管到哪里,都是废物。
这么好的怒斥建奴的机会!钱谦益被两杯马尿,两个美人就打发了!
钱谦益的奏疏里说建奴无谋反之心,皆为辽官所逼迫,赐下金银即可招安,并非心腹大患,不足为虑。
好一个不足为虑。
朱由检撇了撇嘴,他派出去的大明天使,去辽东是为了用和谈拖延黄台吉的步伐,结果钱谦益一到地方,自己就陷了进去。
他把奏疏扔到了垃圾桶里,忿忿的说道:“这狗东西,是真的狗。”
他拿起了另外一封奏疏,乃是大明晋商黄家,京师掌柜黄石的写来的民信。
这封奏疏里,黄石对建奴的实力进行了一个侦察,并且得到了一个汇总性的奏疏。
“万历十一年,老奴酋十三甲起兵,攻图伦城仅仅三十甲,到万历十九年也就不到千余人,以步战为主,重甲不多。”朱由检看着第一行字,就是一阵叹息。
那个时候,大明朝在干啥?
朱由检稍微回忆了一下,当时大明朝封闭了贡市,重拳出击,在揍叶赫部、哈达部,还有顺义王俺答汗。
因为当时张居正刚死,大明朝正在玩人亡政息的套路。
顺义王俺答汗见势不妙,西进了想要找一条生路,而大明则封闭贡市,重拳出击,锤了俺答汗一整套,俺答汗上降表。
那时候大明朝要是目光看向辽东,一拳,老奴酋就会被捶死。
结果万历十九年,老奴酋接连受封建州左卫都督,建州卫都督。
“图伦城、萨尔浒城、兆佳城、马儿墩、介凡、哲陈部、安土瓜尔佳城、漠河、俄而浑城、王甲城接连攻陷,建州骑卒余日增多,至万历四十六年,已有骑卒六万,半数精锐。”
朱由检看到了第二阶段,这个时候,建奴的实力暴增。
骑卒六万什么概念?
这里面有一些协同兵,大约只有三万左右的正军,这也是当年四色旗的主要构成部分。
“如林之众、如泉之涌,甲胄光芒耀如冰雪,军容壮盛军纪严明。”朱由检放下了奏疏。
这就是眼下八旗的实力。
建州八旗,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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