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且问大人可有军中经验,可临战场之危?”
李逵丝毫没有给张商英思考的机会,按照他对张商英的经验和了解,这家伙很快要词穷了。果然,张商英很愤怒,他可是抓过盗贼的人(推官就是干这个事的人),虽说没入军旅之中,但也是见过刀光剑影之辈,并非浪得虚名。
张商英冷笑起来:“李逵休要混淆视听,你残杀俘虏,于庙堂不详,于社稷不详。”
“谁告诉你的?”
张商英刚想好反击,又被李逵打断。要不是看李逵人高马大,他一个糟老头子动手太吃亏,说不定就冲上去给李逵点颜色瞧瞧。
“杀俘之后,以后战场上还有异族敢投降,必与我大军死战,不知道少多将士要惨死。”
这话说的很不走心,大宋的军队能抗住北方异族的进攻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俘虏,你想多了吧?
“你是异族吗,蛮夷心里怎么想,张大人如何得知的?”
“嗤嗤——”
连张商英都听到边上的笑声,老脸顿时一红,气喘如牛的怒目盯着李逵。李逵也就纳闷了,张商英这家伙根本就不适合做御史,也不知道谁将他安插在台谏的,还让他出任如此重要的左司谏。在台谏官之中,也算是中高级官员了。
要是换个人和李逵对峙,李逵还真不见得能够轻松应对,毕竟,御史台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张商英?
李逵觉得欺负他没商量。
这货脑子总是不在线上,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来。明明是跟着李清臣和杨畏的小弟,这会儿竟然跑去给曾布摇旗呐喊。而朝堂上都知道,曾布已经和李清臣闹翻了,也就他没看出来,曾布都已经不和李清臣说话了吗?当然杨畏立者不足两千。”
“此时,不以雷霆手段,不足以威慑蛮夷俘虏。一旦蛮夷俘虏发现有机可乘,金明寨危矣,肤施危矣,延安府危矣,鄜延路危矣,也不知多少西军家属和百姓会惨遭屠杀。西夏虽然退兵,但并非没有反扑之力。其他两路的主力并未受损,半个月,就能兵临肤施城下。一旦俘虏叛乱,肤施无法设防,这个责任虽然担?”
“张大人,是你吗?”
“我……”
“别我我我的,不历艰难,勿言易也!张大人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李逵悲愤道:“我为百姓担负如此骂名,自然想过说要承担责难。李逵没有怨言,但百姓不让,逵也莫可奈何。”
“百姓不让,口说无凭,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难不成派人去询问鄜延路百姓不成?”张商英吃人的眼神盯着李逵。当然,李逵根本就不在乎,眼睛通红的野兽可能是吃过人的狼,也可能是吃草的兔子。张商英在李逵的眼中,显然是后者,毫无杀伤力可言。可实际上,在李逵眼里,张商英的捧哏功夫了得,总能给他垫话,是个人才,李逵有点欣赏张商英了。
角落里,郝随急匆匆的跑出来,举起一块数丈长的白布,上面都是黑红色的手指印,显然是沾血按出来的指印。举过头顶朗声道:“鄜延路万人书在此。”
张商英傻眼了,他站在朝堂上,身为预示着正义的风宪官,却彻头彻尾成了个卑鄙小人。结果反转太快,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
而李逵却怜悯地看向了张商英的,深情款款道:“张大人误会李逵,肯定是被蒙蔽的。”
“哦,对,没错。”张商英很不甘心,却也不得不顺着李逵的话找补。他有什么办法,庸官,总比奸佞要好吧?
可是李逵却没有完,对张商英道:“张大人,我真建议你多去边军走一走。你看你,做官少说也三十年了,但是你还对大宋不了解。左司谏乃御史台要职,见识少了可不成。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御史乃大宋之良心,可光有热情还不够,需要更多的眼界开拓,才能为朝廷提出合理的建议。李逵真心建议你去西北看看,环州知州战死了,正好空缺了……”
张商英眼珠子都吊了起来,就差倒在李逵面前抽搐翻白眼了:“你还来?陷害狄安不成,还想让老夫去送死,门都没有!”
这场面,如同当年张商英好不容易从地方上调到京城做官,虽说是开封府推官,但按照他的资历,要是脑子没坑的话,肯定会被提拔。
宣仁太后也不是那种强势的女人,唯独只有对孙子赵煦强势。
但是对朝臣,宣仁太后还是非常温和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变法派不满她的执政,而过激的采纳保守派的建议。毕竟保守派当年也想要将变法派全部弄死的。可是宣仁太后还是选择了贬谪而已。
可是就怕张商英脑子抽筋,他当年上书明面上说要让十岁的皇帝赵煦秉承其父神宗的志向,实际上是讽刺宣仁太后改变了儿子的毕生努力的结果。说白了,就是骂宣仁太后不守妇道。
用李逵的话来说,这货不死都是个奇迹。
即便这样嘬死,张商英也没死成,可现在张商英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没有人会认为他正常,反而会笃定,这厮又疯了!
“放肆!”
终于紫袍大员下场了,而且下场的这位在李逵的眼中破有威严,眼神落在张商英身上,明明年纪相仿的两人,张商英却躲闪着眼神根本就不敢和刘安世对视。
而且这位还是熟人,御史中丞刘安世。庙堂匪号——殿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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