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当即拒绝道:“虽说西夏军队退却,但延安府境内恐怕还有不少西夏军队。金明寨已经是延安府腹地,如果不尽快将西夏人赶出延安府,恐夜长梦多。陈琦,你的三川口我今日就不去了,等来日得胜归程之日,再来讨要一杯水酒。”
章楶当即上马,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带着队伍朝着肤施而去。
路上,刘延年百思不得其解,问:“大帅,不是金明寨危机已解,为何匆匆赶去肤施。我军劳顿多日,在山川口休息一两日养精蓄锐,岂不是更好?”
没有了救援危机,刘延年也乐的轻松。行军也没有了紧迫感,反而劝解章楶多休息。
可章楶想的更多一些:“我在纳闷,为何西夏人退兵如此没有征兆。难道是环庆路的消息传到了金明寨。仅仅是粮食补给的问题,也不见得说得过去。西夏军队一路南下,肯定也缴获了一些我大宋的府库。军粮也不会太缺。如今西夏的进攻没有进入颓势,会不会以退兵来引诱我军收复被西夏军队攻破的寨子。”
“要知道,丢失了寨子,底下的将领都会被问责的。一旦枢密院降罪,很多人都要倒霉。”
说到这里,章楶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冒然追击的后果也很严重。一旦我军心切,被党项人利用,并且用伏兵拖住,到时候不仅仅金明寨危机,整个延安府都有可能被西夏人给占下来。真要是局面如此不利,整个永兴军路就会被西夏一分为二,我军首尾不能相顾,瞬间转而被动。”
刘延年这才惊醒道:“局面不会这么崩坏吧?”
章楶长叹道:“谁知道呢?环庆路在老夫离开之前,一直对西夏的右翼进攻占据优势。之前,党项人根本就不敢冒然派遣大军越过木波镇。可是你看,党项人不仅越过了木波镇,还都快打到了庆州。”
刘延年长叹道:“这不是大帅您的过错。”
“是啊,不是我的过错。肯定也不是德孺老弟的罪过,但是我们近十年营造的局面却毁于一旦,你可知其中的凶险?”章楶惆怅道:“老夫是不在其位,不能谋其政,但是你们难道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为西军争取一下吗?”
“很难!”
刘延年也想争取,但问题是,有些事并不是争取了,就能得到好结果。
这才是西军将领的悲哀。
种谔之后,西军之中能够有统治力的名将已经没有了。刘延年也是仗着地位高而已,他要是振臂一呼,除了自己的部下,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追随。至于说高遵裕,这位是宣仁太后高氏的亲伯父,神宗皇帝的舅姥爷,正二八经的顶级皇亲国戚。但要说在西军中的威望,比种谔还是要差很多。
“算了,此事作罢。如今紧要的事是去肤施城,子由也是如今西北文官之首,他应该负起该有的责任。”
且不说章楶这里日夜兼程行军,两天后就抵达了肤施城。
按照章楶的估计,延安府该是乱成一锅粥了,即便西夏军队已经退却,但也不会出现井然有序的平静。可是让他诧异的是,他将大军安营扎寨在城外,立刻带着刘延年等武将进入城内。却发现,肤施城根本就不像是个战区该有的城邑,反而是欣欣向荣之色,商人带着商队穿梭者在城门之间,各种货物堆积如山。
却很快,就会被财大气粗的士卒们买下来。
这让章楶还以为走错了地方,揉了揉眼眶,抬头看着肤施城门下的字,心说:“没错啊!就是肤施城。”
按理说,刚刚经历战略的城邑,光出殡的队伍就让人心烦意乱。可是如今的肤城,俨然成了一个繁荣的市场。
而且消费能力惊人,章楶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离奇的情况。带着疑惑,章楶入城了。
入城之后更了不得,市场里满眼就能看出是河曲马的交易。而且价格低廉,就连刘延年都忍不住心痒痒,对章楶低声道:“大帅,我想买一些战马。”
普通人看不出来,刘延年这样的将门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马都不简单。
基本上都是西夏的战马,也有部分驮马,但数量并不大。按理说,缴获的西夏战马,肯定是不允许交易的。大宋国内缺战马严重,尤其是来自西夏和青塘的好马,更是数量稀少。任何售卖军马的行为,都会被官府给取缔。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受伤的战马不在其列,因为受伤的战马,多半养不活。即便养活了,也可能毫无用处。断腿的战马,和中箭的战马都是伤马。
可前者在军中失去了任何的作用。但是后者,只要悉心照料,一旦养好了,价值和一匹完好无损的战马没有任何区别。
士兵们售卖的就是这种战场上下来的‘伤马’,是那种不难养好,能够给商人带来巨大利益和好处的战马。
“你们是那个商号的,岂能擅卖军马,该当何罪?”
章楶气不可遏的指着商号中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就质问,对方很明显对章楶的出现表示出了一定的惊愕。毕竟,他们的生意做的很顺利。一匹伤马在如今的肤施城只要一百五十贯左右,可是一旦养好了,运到中原,就能翻十倍。
这生意做起来毫无压力,而且还有鄜延路宣抚使的通关文书,只要兽医们没有掉链子,最后净利六七倍肯定没跑。
而垄断这门生意的人是汇通钱庄陕西六路的掌柜邱宣怀,他爹就是汇通钱庄的大掌柜邱明仁。当然,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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