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叮叮当当…..
身子轻飘飘的,起起伏伏的感觉传来。
听到人声话语,陆良生迷迷糊糊醒过来,柔和的阳光进入视野,周围走动的模糊人影渐渐变得清晰,也有话语传入。
“良生醒过来了。”
“还好没事。”
“.….良生,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可看到那……”
细细碎碎的言语里,老驴‘哼啊’的嘶鸣,背上的少年摇晃的捂了捂额头,身体还有隐隐作痛,一时间也不知怎的回答他们的话。
思维过了好久才渐渐凝聚起来,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那头大蜈蚣走后,我晕倒了?
那边,背着猎刀的陆盼挥手让大伙停下七嘴八舌的问话,转头看向老驴背上的少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问道:“良生,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
思绪被打断,陆良生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道路间,行人破多,压下声音。
“盼叔,昨晚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讲。”
话里的意思,就是遇到蜈蚣精的事,不要人多嘴杂的地方讲,可听进陆盼耳朵却是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连忙点头,靠近过去,小声道:“叔知道了,之前还觉得你突然会识字,有些奇怪,现在解释的通了,马上就让其他人都不要乱讲。”
然后补充了一句。
“良生啊…..你是不是拜了什么高人为师?”
高人为师…..
陡然的提醒,陆良生忙去摸后背的包裹,摸了一空,“盼叔,我的包裹呢?”
“哦,在你庆叔那里,帮你看管。”
见陆良生没有回答之前那个问题,陆盼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快近富水县城,路边有茶棚摆设,便是招呼大伙过去休整。
“既然良生醒了,大伙就先去前面茶棚歇歇脚,然后在进城找衙门。”
“呼…..终于可以坐一坐。”
半宿加上一上午的赶路,众人脚底都磨出水泡,将背上、肩上的行囊、武器一股脑的丢到地上,就那么坐在距离茶棚不远的路边,陆盼又拿了两三文钱,让名叫陆庆的瘦高个儿去买了几碗凉茶与众人一起分。
茶棚、孤树,凉风阵阵吹来,摇曳的光斑下,陆良生靠着树坐下,趁着大伙分喝茶水的空当,连忙将取回来的包裹打开。
“师父?”
里面,卷缩一坨的蛤蟆道人,半睁一只蟾眼,蛙蹼伸出将袋口抓住一拉。
“为师睡觉,别来吵扰。”
袋口便是缩紧闭合起来。
“师父没事就好。”
陆良生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昏迷后,没人照看,其他人会把师父当做普通蛤蟆给丢了,眼下还在,心里算是踏实了。
回过头,正好一只陶碗递到面前,陆盼在对面蹲下来。
“良生,来喝口凉茶,解解渴,到县城还有几里地,不过也快到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盼叔,我还没准备好说辞……”
没见多少世面的少年人,真要站在公堂之上,哪里那么容易,那边陆盼也点点头,原本想伸手在少年肩上拍拍,伸出半途又收了回去。
“那…..那没关系,到时候,到了县衙外,咱们再合计。好了,叔就不打搅你休息。”
说完,回到那边七人当中,都是粗野豪爽的汉子,一坐下吵吵嚷嚷的说起来话来,引得附近驻足休息的其余旅客多有皱眉,碍于对方脚边放着的猎刀、柴刀,不敢上前。
秋风徐徐,这条官道行人、商贩迎来送往,不时也有结伴的旅客走进茶棚歇脚解渴,围拢桌旁说起最近各地见闻趣事。
“你们刚回来,可知这富水县最近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
“嘿…..你们才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啊,咱们富水县有名的陈员外家里闹出事了,前些天还死了几个丫鬟、仆人。”
“富贵人家,哪年不死几个,有什么好稀罕的。”
“问题就在这儿,一连几天都接着死,就问你,你要是那陈员外府里,你怕不怕?”
“接连死人,那陈员外府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这骇人的事,还是陈员外办大寿之后才出现的。”
“呵呵,说不得是陈员外办大寿冲撞了太岁神……”
坐在不远树下的陆良生就当在村头听老人讲故事,当中人物却是前段时间来富水县听到的陈员外,这倒是让他感到新鲜。
休息一阵,时辰快接近晌午,众人这才重新启程,路上干粮就着凉水对付了一顿,匆匆进了城。
人群熙攘,推着独轮的农汉停下,看着走过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一文买了一串,像是给家中的孙子带回去,小心的包好藏进怀里,避免上方洒下的灰尘沾染;阁楼上,推开的窗户,妇人拿着木棍拍打晾晒的被褥,回头与房中人骂骂咧咧;不久,下方的房门推开,顽皮的孩童跑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街边摊位插放的泥人。
这一幕幕在进城的陆良生眼里,都是分外热闹新奇,一行九人走过街边吆喝的摊贩,少年在一处摊位停下,看着架上挂满了美人、骏马、山水等字画。
陆盼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良生,咱们钱不够。”
“只是看看。”陆良生笑笑,“我画的可比这卖的好看。”
那边,卖字画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拿手挥了挥。
“快走,买不起,还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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