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妈买了很多菜,看来她是准备好好儿招待那农村一家三口人。我妈刚进门不久,刚刚听我说着我头顶纱布的谎话还没听出门道来,警察们就敲门来了。当时我和那对农村夫妇都坐在沙发上,我心想不会是高业的事儿又需要我交代什么吧?我看着我妈心虚,我站起来想迎过去说点什么,然后看看几个警察都面儿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妈见着警察也挺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过我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直接问他们说,你们找谁呀?警察不请自进,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对我妈说,我是市检查院的,请问你是吴景祥的什么人?我妈挨个儿望望大盖帽,战战兢兢地说,我是他妻子,我们老吴,他,他出什么事儿了吗?领导模样的人也挨个儿看我看看农村夫妇和襁褓的孩子,顺便在我们家房子的构造和布局上多停留了两眼,接着跟我妈介绍说,这几位都是南京市检察院的人,你是吴景祥的妻子,我们能谈谈吗?我妈连连点头,连连说,唔,唔,那,你请过来坐吧!
我妈走在前面,好似领路一样把几个一身衣服又像警察又像保安的人领进了偏厅,也就在这间偏厅,这间曾经在暑假的时候我和小晏一块儿看跆拳道光盘的偏厅里,检察院的人跟我妈说明了来意,那是我妈一直提心吊胆的事儿,那就是我爸和叶大伯建于南京竣工的桥,塌了,他们蹲进去了。在南京,一审已经正式开庭,检查院是来大连与大连检查部门调查我爸过去负责的一些建筑项目,稍道儿调查所有跟他沾亲带故的资产。
那天,检察院的人一走,我妈几乎是在人家离开的那声门响里应声哭出来的。我当时在外厅,他们的谈话只隐约听见一点儿,知道是我爸出事了,可我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也并不知道我爸和叶大伯会被抓起来坐牢。我心想,桥塌了再给他们修修呗,谁都没拿炸药包故意把那桥炸塌的,事故么,顶多赔点钱,交通事故,撞着人了不也就赔点钱嘛,有什么了不得啊!我这么想着,根本没把这事往家破人亡的程度上想,我不知道那桥塌后会牵连出叶大伯一桩一桩营私舞弊的罪过,我也不知道那桥塌后会牵连出我爸一直以来偷工减料数十个项目的贪污行为,我就更不知道赔钱和返脏的概念了,不得不承认,我还幼稚着呢!
我安慰我妈,农村夫妇俩也安慰我妈,我妈当时可能已经预知到了事情的发展,她抓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哭,她椎心泣血地说,阳阳啊,我的阳啊,咱们家的天,塌啦,天塌了!我妈那个时候特别激动,几近崩溃。我妈受不了激动,她一向身体不好,虽然之前患癌的时候手术及放化疗都转悲为喜,不过一直的隐患还是糖**病这块儿,糖**病不致命,但并发症致命,长期患有糖**病的人一旦引起并发症就会导致内脏衰竭,那其实比癌症还要可怕。
我妈已经j-i,ng神崩溃了,她抓着我哭一会儿,好像又想起什么,在偏厅的桌柜抽屉里满哪儿找电话本,边找边念念自语地说,赶紧,赶紧给你陈叔叔打个电话,他在南京有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能找找熟人帮着想想办法,先取保候审,你爸腰不好,先让他们把人给放出来。天呐,天塌啦天塌啦...
我妈说的陈叔叔是我爸的一个朋友,老陈和叶大伯跟我爸都是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随着检察院的深入调查,我才知道,老陈那个时候也是自身难保,他过去在南京质检站干管理、当过工人、当过普通检验员,后来牛了,官职好似文竹一样,节节高升,升到站长。个别人,官大就不洁身自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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