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日军包围中,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一个“孤岛“上。
“岛“的面积只有机枪子弹的射程那么远,而危机却像东海般浩瀚可怖。
整个魔都城的日常生活都处于极其颓废的状态,即使是暂时掌握权力的那群人,也会感觉生活索然无味,根本不值得期待。所有的理想都显得那么的虚妄,只有绝望才是真实的。
于是乎,等待战事稍微平息,百乐门舞厅和凤凰城赌场就变的人满为患了!
有些富人趁着还没死,在凤凰城一掷千金,通宵达旦,彻夜赌博。
有些穷人,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连口饭都吃不上,只能在寒冷的夜晚,坐在街边屋檐下,一面乞讨,一面等死。
这时候,秦笛和晏雪已经搬出了秦府,隐居静安寺附近的庄园里。
秦家是民国首富,声望非同小可。
他作为秦家大少爷,若是待在秦府,遇到日本间谍刺杀,你说他该怎么办?如果展示功力大肆杀戮,岂不是尽人皆知?违背了低调的宗旨?
因此之故,他为了减少麻烦,干脆从秦府搬出来,让人以为秦家人都迁走了。
秦氏粮行虽然撤走了东部粮仓,但是并不包含魔都。
秦笛老早就在租界储备了80万吨粮食。
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从杜悦笙那儿找来数百人,在魔都街头设立粥棚,给每个流浪者提供一碗粥。
清冷的晚上,秦笛和晏雪字魔都的街头,隔着老远看见粥棚附近排着的长队。
很多人拖家带口,排了许久,就为了一碗白粥。
白粥热腾腾的,喝在嘴里,暖在心里。
有灾民大着胆子询问:“这是谁家设的粥棚?”
青帮弟子会带:“这还用问?自然是民国首富秦家,否则谁有这等财力,一下子设置两百个粥棚?从早到晚,日夜不停?记住了,这是秦家做善事,从朱婉先生,到秦菱女士,再到歌仙雪向晚,每一位女主人,都有大慈大悲之心!她们人虽然离开乐魔都,心却想着这里……”
有的灾民心中激动,干脆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大善人,观音菩萨保佑,希望秦家人长命百岁!”
晏雪看排队的人太多了,有的小孩子脸冻得通红,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无奈,禁不住长叹一声:“冬天刚开始,租界这么多难民,今后怎么办啊?”
秦笛道:“不管怎样,多撑一天是一天,救活一个是一个。只要挺过这个冬天,后面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晏雪问:“先生,魔都还有复苏的机会吗?”
秦笛点头道:“会的,魔都不但不会衰落,反而会进入畸形繁荣!”
他心里清楚,在这么一个充满末世感的怪乱世界,每个人都得展开自救。出乎很多人的猜想,“孤岛“时期的魔都工商经济并不是一片萧条、满目疮痍,而竟有过一段空前的畸形繁荣时期。
就在炮火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的时候,繁荣的幽灵居然在废墟和尸体上很快复活。到1938年底,租界内恢复生产和新建的工厂总数达 4700多家,超过战前两倍以上,在1939年,又新设工厂1705家。其中,传统的纺织业复苏最为迅猛。据布厂同业公会调查,至1939年,租界内新设织布、染织及手织厂823家,新增布机2.32万台,日夜运转每月可产棉布142万匹,而工厂的利润是战前的两到三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这其中有多重原因:其一,人口激增,生活资料需求加大,消费品市场也就相应扩大;其二,人口集中又为租界工业提供了充足的廉价劳动力,从而有利于工业的复工生产,而生产规模的扩大,反过来又使原料市场得到刺激;其三,也是最特殊的一点,租界是中国东南沿海唯一的“非战争地带“,人流和商流自然向这里汹涌汇聚,从而激发出别样的热闹。
租界是弹丸之地,所有生产的原料需外来,而所有制成的商品需外出,因此其繁荣完全依赖亚洲乃至全球政局的变幻。
那么外部政局是怎样的呢?
先看国民政府的态度,魔都是工业原料和设备进口的唯一合法通道。大后方经济完全服务于战争,以重工业为主体,民生产业十分薄弱。1941年前后,大后方人口2.3亿,所需棉纱须有 160万枚纱锭开工生产,而实际运转的纱锭最多时也只有17.5万枚,每年缺少的棉纱和棉布分别为12万件和400万匹,这些物资大都依赖魔都方面的供应。
再看日本的态度,一方面,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爆发,日本仍与英美维持着外交关系,所以对租界不敢公然攻击;另一方面,日本是一个战争资源基本不能自给的国家,其重工业所需的石油、铁砂、铜等全数依赖进口,即使棉花、木浆、硫酸等工业原料也大多需要进口。在这种情形下,魔都“孤岛“成为日本获取、转运战略物资以及套取外汇的中转市场。
因此,日军对租界实行的是“和平封锁“,即只禁止中国船舶的海上交通运输,对第三国船只虽时有阻拦,但并不完全禁止进出。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进出魔都港的轮船吨位中有将近六成属于中日以外的第三国。当然,日本人也知道其中有相当部分是挂着外国国旗的中国船只。
最后看欧美诸国的态度,随着欧洲局势的紧张,各国之间开展了经济战。德国对英国海上运输线处处加以破坏。英法集团及北欧诸国也对德国进行了贸易封锁或限制。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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