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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做了马车一路顺着水泥路,来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打听了路人,第一时间奔来粮囤村寻儿子。
路口守着茶馆的是闫三娘夫妻,但食铺的掌柜可是花开夫妻,对北茅人最熟悉。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顾老爷也是来过林家的,算是脸熟。
所以,顾家的仆人上门问询,她立刻就猜到是奔着顾天泽而来。
但花开也没胡乱应声,赶紧撵了家里男人去大院儿报信儿。
老爷子刚从田里回来,听得顾老爷撵来了,也不愿意见他,就推给了林大山。
林大山也是叹气,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顾老爷一家确实自私过头了,林家有好处就往前冲,林家有祸事又躲的比谁都快。
说起来,当初林家全家被押解进京,就是县城的普通百姓还往囚车里塞点心烧鸡呢,而顾家却面都没露。
若不是顾天泽拼死赶来追随,林大山的价值观真是要遭遇毁灭性打击了。
顾老爷这样的人,谁也不会待见啊。
但到底顾天泽是大弟子,看在他的颜面,总不能让顾老爷吃闭门羹。于是,传了消息下去,很快顾老爷就被引了过来。
顾老爷倒是能屈能伸的,见面就行了大礼,林大山虚扶了一把,淡淡说道,“顾老爷客气了,我只是个举人,当不起这样的大礼。”
“当得起,当得起,天泽一直得先生关照,我这般也是谢过先生厚待。”
顾老爷怎么会不知道他先前行事让林家不喜,这会儿硬着头皮寒暄,就盼着儿子在场,解解围。
结果等了半晌,不见儿子身影,他就急不可耐问道,“先生,天泽最近可好?先前同我置气离家,已经大半年了,家里人很是惦记。”
不想,林大山却道,“天泽先前考了秀才,又想要在学业上更精进一步,半月前同岳麓书院的周山长,还有林安赵三生几个一起去了兴州。算计这时日,这个时候应该正好到了。”
“什么?走了?”
顾老爷脸色不好,恼怒儿子去书院读书这样的大事都不曾同他禀报商量。
林大山看出来了,却一句话都不想劝慰,只道,“若是顾老爷不嫌远,不如去兴州走走,有话同天泽当面说明最好。”
顾老爷苦笑,猜得儿子这次是真生气了,否则不会连封信都没留下,“这个…等我考量一下再说,家里那边还是有些放不下。”
林大山可没兴趣再说,脸色淡淡的端了茶。
顾老爷脸色有些难看,端茶送客,一向最是热情的林家,居然在他登门拜访,赶上饭口的时候,没有留饭,就这么撵人了。
今非昔比,林家再也不是北茅一个普通农家了,就算老老少少依旧喜欢住在农庄,喜欢种地,但老爷子已经是国公了,而且还是世袭,而北茅县是林家的封地,一切以林家喜好为风向标的自家地盘!
林大山是举人,明年就要考进士,做官走仕途,再不是依靠顾家的束脩活命的穷秀才…
顾老爷垂头耷脑的从林家告辞,走到村口的食铺门口,花开只扫了一眼,就猜到他必定是在主家碰了钉子。
她是第一批进林家院子伺候的丫鬟,虽然后来嫁了,但也是林家族人。顾家同林家的恩怨,一桩桩一件件,她可都看在眼里,也气在心头。不知道多少次同自家男人说起主子一家太仁义,被顾家这样的小人欺负。
这会儿,她总算觉得出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又笑着高声添了一句,“顾老爷,我们老太爷说为了,但凡是北茅的乡亲过来,都能免费在食铺里吃盘饺子,正好赶上饭口了,不如你也进来垫垫肚子吧。”
果然,顾老爷立刻脸色更黑,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就走了。
留下众人不明白内情,自然要问几句。花开笑着不说,但食铺里可有北茅乡亲呢,免不得这顾老爷如何“趋吉避凶”也就传的众人皆知了。
“这人可真是,好厚的脸皮啊。有好事往上冲,有坏事,就连面都不露,可真是心眼儿都被他长了。”
“就是啊,不过倒是听说顾公子为人不错,学问也好,将来能有大出息呢。”
“歹竹出好笋!这老天爷也真是不公平,这样的人,还让他摊上一个好儿子。”
顾老爷到底没有去兴州,只派了一个心腹常随过去给儿子送信,信里倒也没骂什么,只说家里人想念他,盼着他早些回家,顺便又给带了几百两银票。
他也不是傻子,如今林家明摆着是不待见他了,只能通过儿子,慢慢再同林家恢复些交情。
幸好,他没听到食铺里众人的闲话儿,否则他能气得一路吐血回去北茅…
当然,他是吐血也好,欢喜也好,林家都不打算管。
林家上下,从老爷子到果冻儿,都是一个脾气,恩怨分明。
待林家好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善意,林家都会千百倍回报。但若是敢欺负林家,林家就是拼上全部,也不会弯腰。
若不是看在顾天泽是好孩子的颜面上,今日顾老爷都进不了林家门。
日子一日日过去,盛夏渐渐到了极致,所有人都是热的心浮气躁。若不是有什么重要活计,谁也不愿意出门晒太阳。正午时候,所有街路上都安静一片。
但也有两处例外,一处就是天上人间,这么几年,已经成了京都最奢华的娱乐之处。不只冬暖夏凉,还有大越最好的美食,最新鲜的果树,最周到的服务。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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