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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明恨得跺脚,手里包子都扔了,但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更别说高声喝骂了。
万一发出响动,惹来蛮人,就是瞎子都能看见山壁上的娇娇。
可惜,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如此,有些祸患根本躲不过,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如此黎明时候,巡逻的兵卒都恨不得抱着旗杆子打个瞌睡,就有人睡不着觉,困兽一样的出来转悠。
领头之人正是当初从林家村被当狗一样赶出来的金发蛮人,这会儿他手里的弯刀胡乱砍着草木,脸色阴沉的恨不能结冰。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蛮骑,都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心腹,虽然嘴巴笨拙,但依旧努力劝慰着。
“头领,五王子就是吹牛说大话,他根本不知道关内那些贱民何等狡猾。他功夫尚且不如您,若是他带人进去,一样会被打出来。”
打出来?
金发头领想起当日的狼狈逃命,脸色更沉。这简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若不是吃了败仗,毁了一次里应外合的好机会,损失了八百多蛮骑,平日攀附他的五王子,哪里敢开口讽刺他。
若不是担心大王子恼怒,把他撵回呼伦河畔的王城,他真想一到切下老五的脑袋。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他只能忍耐,忍耐到报仇雪恨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要多久才能到来。
许是他信奉的永生天,听到了他心里的渴盼,居然立刻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不过是抬头想要怒吼一声的功夫,居然发现远处的山壁上有个黑点儿在挪动。
初始,他以为那是个猴子之类的小兽,但转而却是心头一惊,这里地处北地,根本没有猴子。鸟雀也不能在山壁停留,虫蛇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身形。
只能是…人!一个想要攀上悬崖的人!
而这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奔着山上那些大越兵卒而去!
这会儿,他身后的蛮骑也看到了,开口就要喊叫,却被他一把拦了下来。
“闭嘴,蠢货!”
“头领,不是该射响箭示警吗?”那兵卒还有些不服气,被金发头领狠狠踹了一脚,“蠢货,就一个人,难道我们还对付不了?喊人过来抓捕,到底算谁的功劳?赶紧随我去抓人,押回大营,问出什么有用消息,就是大功一件。明日我们就能一起上阵杀敌了!”
草原上,战功决定一切,最好的勇士就是杀敌最多的,几个兵卒都是随着主子从关内逃回来的,一直被所有人唾弃,杀敌都不让他们上阵,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是不能翻身,许是地位连最低贱的奴隶都不如。
这会儿听得有翻身的机会,他们紧紧闭了嘴巴,生怕坏了头领的大事…
娇娇手里的匕首狠狠扎入山壁,另外一只手去抓一株山藤的根,待得吃力踏实了,她借力一跃,匕首拔出再次扎入…
这般半爬半跃,她终于到了半山腰。说实话,她到底轻忽了徒手爬山壁这件事,这可比爬树要难多了。大树有枝丫落脚,而山壁太光滑不说,岩石也多有松动,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
她的左手碰到什么就抓什么借力,这会儿已经被树根和锋利的岩石棱角刮破,血肉模糊,疼得没了知觉。
她忍不住有些心酸,趁着喘气歇息的功夫,低声骂了几句,“夜岚,你等着,见面我非咬你几口。蠢得要死,被人家包了饺子,害得我还要来救你!”
而这会儿,孤山另一面的半山腰上,夜岚正站在一块大石上,手搭凉棚,向下张望。
有兵卒守在两侧警戒,低声嘀咕,“咱们将军是不是在等人啊,昨日下午就一直这么四处走动张望,会不会是援兵到了?”
另一个兵卒撇嘴,嘴里嚼着一把草根,冷哼道,“你想多了,大营那些人,恨不得咱们都死在外边才好呢。这样他们到时候往京都一报备,什么罪都不用担,就轻松把咱们都除了。功劳也就都抢过去了,咱们反倒还要落一个轻敌冒进的罪名。”
“他奶奶的,咱们真是冤枉。脑袋别在裤腰上,杀蛮人护家园,结果居然死的这么窝囊。”
大石头上的夜岚,根本没有听见兵卒的话,他心里好似油煎一样,眼睛被北风吹得通红,但依旧舍不得闭上那么一瞬。
娇娇一定赶来了,她那个脾气,别说隔着含山关,就是千山万水,她也会排除万难,赶到他身边。
这一日夜,他仔细想了娇娇说过的话,冷汗几乎湿透衣背,她说她在墙头见过蛮人的凶悍,难得有蛮骑潜入关内了。
虽然他知道林家有两个会武的,平日带着孩童们一起练武。但面对蛮骑,大越最精锐的骑兵都多有不如,林家再厉害难道还能比精锐骑兵更胜三分?
答案是不能,那么林家村是不是损失惨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没有娇娇的亲人?
而她见面只问他的伤,他是不是渴了饿了,根本没提那样的危急时刻,他该守在她身边。
他几乎要被愧疚淹没,从出生以来,即便被扔进军营,当死狗一样暴打,他心里都只有恨,没有愧疚。
可如今他对娇娇,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他的心情。
枉他身为七尺男儿,常对她说要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要她一同分享荣耀。
却没想到,他有一日,他不但护不了她,居然还要她舍命前来相救。
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长长吸了一口冰冷的晨风,想要把心头的灼热压下去,两个兵卒趁机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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