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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人多,我怕主子吃亏。”
“咱们林家什么时候怕过事,人多怎么了,人多也要讲理啊。”
不说他们两个进屋擦药,只说赵三生扫了一眼落在院子里的平底锅,脸色黑得同锅底没什么分别。
这平底锅是当初他们来书院的时候,娇娇亲自给放到箱子里的,就是备着他们什么时候错过饭口,私下做点儿简单饭菜垫肚子的。
别看这口锅,不过一尺大小,却因为要求平底儿,技艺不好达到,花费了不少银子。
那时候娇娇举着这口锅,被冯氏撵的满院子跑,众人都看着笑个不停,满院子的热闹,是他对林家,也是对家乡最后的记忆。
如今,这口平底锅却狼狈的躺在院子里,就像他最珍贵的东西被打落尘埃。
“说出你的来意,否则就去惩戒院。”
赵三生的声音冰珠子一般砸到地上,听得在场的学子都是心头一寒。
踢翻汤锅的学子,十七八岁的年级,脸色微黑,身形高壮,这会儿眉眼间都是恼怒,又给他添了三分凶悍,若不是一身书生打扮,走在大街上,怕是都容易让人误会他出身江湖绿林。
这会儿,他不知道为何,恼怒的很是理直气壮,瓮声瓮气应道,“赵三生,林安,你们两个还有脸面提惩戒院?若是让所有师兄弟们表决,你们第一个要被送进去!”
“哦?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惩戒院成了学生们的打手?不管对错,只要所有人说惩治谁,谁就跑不了?”
赵三生冷笑,弹了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又道,“不如请冷先生来问问,如何?”
冷先生在岳麓书院,一直是京华堂里的胡天明那般角色,不知道是周山长在哪里寻来的狠厉人物,建院时候就立了惩戒堂,一直由他掌管。但他不教授学生们习武,却经常在犯错学生身上练习他的鞭法,听说最近他正在研究,一百鞭打下去,如何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众人想起这些齐刷刷打了个寒噤,脸上都有些犹豫之色。但当先的黑脸学子,却是个傻大胆,嚷道,“你当老子怕你们?岳麓书院是所有师兄弟的读书之地,不是你们的。凭什么为了你们安心读书,就要封闭书院?难道书院是你们家的不成?”
“就是啊,”黑脸书生身后的一个瘦弱学子也是冷笑,“韩师兄家中老母生病,都不能出去探望,日夜吃睡不香,课业退步极多。你说,你们该当何罪?”
其余几个学子也是帮腔,恼道,“别说韩师兄了,先前家里捎信说我兄长要来探望,结果我出不去,兄长只送了东西进来,又赶路千里回去了。”
“还有我…”
赵三生同林安听得皱眉,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些人过来找茬儿的原因有些蹊跷。
他们跟随周山长到了书院之后,山长虽然多有照顾,但多半是生活上的。学业,一直是凭借他们的刻苦,并不曾得过什么优待。
如今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因为他们明年要考秀才,这才封闭了书院一月,根本不可能啊。
林安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惊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但到底是什么事呢,他越着急越想不起来。
这般,他就压不住心底的烦躁了,抬头望向那领头的黑脸书生,“韩子豪,你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你说封院给大伙儿造成麻烦,是因为我们兄弟,总要拿出证据来吧!”
黑脸书生下意识抿了抿嘴唇,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林安却脱了长衫,走下台阶,捡起了院子里的平底锅儿,又道,“听说你学过几年功夫,号称文人里的最强武者,不如我们对打一场,我用这口锅,你随便选趁手武器。我输了,我们兄弟同全书院赔罪。但若是你输了,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个明白,包括谁撺掇你过来找茬儿的。如何,你敢不敢?”
林安说着话,取了帕子擦抹平底锅把柄上的油渍,末了随意挥了一下,再抬头望向众人的时候,脸上早没了平日的温和,满满都是冷肃,甚至隐约还含了几丝急躁和狠戾。
这样的林安,别说韩子豪等人,就是贴身伺候他的水五都没见过。
毕竟林家兄弟太多,林安是其中最安静最不争的一个,别说打架,吵嘴都不必他出声啊。
韩子豪身后那个瘦弱书生眼珠儿转了转,还要说什么,韩子豪却是一口应了下来。
“好,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
他来书院之前,也是个常打架的,还真没服气过谁。可惜书院管理严格,又以读书课业为主,他这一身的本事毫无用武之地啊。不想今日有人主动邀战,这简直是难得的好事。
他同样解了长衫摔在地上,然后在廊檐下寻了根小厮洗衣衫用的棒槌,就跳到了院子中间。
棒槌对平底锅?
这倒是打架还是要敲鼓打锣啊?
众人都觉得好笑,但又兴致勃勃,毕竟谁都愿意看热闹,特别是憋在学院一个月,人人心里都是郁闷。这样的事,就当好戏了。
有人偷笑道,“韩师兄就是没学过功夫,只凭一身力气,要打林安这样的弱鸡,也是手拿把掐…”
可惜,他的话音不等落地,院子里的林安已经跳起来,一平底锅就敲在了韩子豪的头上。
“咣!”
韩子豪刚刚摆好架势,还要放几句狠话的时候,就被当头砸的眼前发黑,他懵了一瞬,摇晃着还要挥起手里棒槌的时候,平底锅又落了下来。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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