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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员外没有再犹豫,示意两个小厮出去守着门口,然后才给后生到了茶水,又把点心盘子推了过去。
后生急急道谢,抬手倒了茶水,一连喝了三杯,这才拿起一块枣糕塞进嘴里。
他显见是饿极了,大口吃喝,神色里的急迫让人看了心头泛酸。
“慢点吃,不够还有。一会儿把事儿说明白,让灶间再给你下碗面。”
“唔,谢谢老伯。”后生灌了一口茶水,用力噎下去嘴里的枣糕,随口又应了一句,“这枣糕烤的火轻了,再等一盏茶功夫肯定更好吃。”
钱员外听得一愣,眼珠儿转了转就笑道,“小子,你还懂做点心?家里有点心铺子?”
这话却提醒了后生,惹的他立刻就站了起来,焦急道,“老伯,请您帮帮忙,快去救救我师傅和弟弟!”
钱员外扯了他坐下,问道,“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们主子也只是留下话头儿说,若是有姓林的后生来求救,让我不要拦在门外,及时报信给他。但是我总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才好去报信啊!”
后生用力喘了一口气,极力平复了心情,低声说道,“老伯,我姓林,叫林仁,来自北茅县林家。先前同师傅和弟弟出来一起闯荡历练,家里人担心我们碰到危险,就给了你家这个地址,万一碰到为难之事,可以来求救,而且是完全可以信任。我本来以为不会碰到事情,没想到…还是遇人不淑,碰到危险了。
我们和师傅在京都里的一个叫八方客的酒楼落脚,八方客的大厨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原本相处还好,但这半年,我们每有新奇菜色琢磨出来,那大厨就千方百计要套问菜谱。
我们做厨子的,虽然是贱业,但也是凭借技艺传承,菜谱从来不能传给外人。我师傅拒绝了,要带我们离开,那人却给我师傅道歉,说他一时迷了心窍,以后不会了。
我师父没防备,被他在酒里下了药,秘密关了起来。我们兄弟为了师傅性命,被胁迫,这两月一直困在八方客做活儿。
今日我借口要寻新鲜荷叶做一道荷叶鸡,躲在荷塘里,这才找到机会跑来求救。请老伯赶紧替我报信儿,一定救救我弟弟和师傅。八方客知道我逃跑,说不定就把他们藏去了别的地方,或者…害了他们也不一定。”
林仁说着话儿,眼睛已经红了,双膝一软就要给钱员外跪下。
钱员外一把托起他,眼里的亲近之意,又多了三分,“孩子,赶紧起来,都是自家人,可是使不得。说起来,你怕是也能听过我家儿子的名字,我儿叫钱满仓,就在北茅的平安车马行。我儿写信提过你们林家,说常有生意来往,怪不得我们主子能留下话头儿。”
“钱大哥?我知道啊,我离家之前,他还常去我们铺子买点心呢,还有周奎大哥和李掌柜,我爷爷有时候请他们去家里喝酒…”
林仁也是激动坏了,本来跟着师傅出门,带足了银子,一路上品尝各种美食,偶尔遇到感兴趣的就停留一段时日,租个院子,直接用本地的食材琢磨新菜色。
几乎每隔一月,家里就会让过路的车队给他们捎带东西。各色吃食,调料,衣物,简直是应有尽有。
出行,对于师徒三人来说,比游山玩水还简单欢喜。
不料,到了京都,天子脚下,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
如今碰到自家人,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掉了眼泪。
“呜呜,钱老伯,求您赶紧救我师傅和弟弟。”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给主子送信儿!”
钱员外说着话,就要喊门口的小厮吩咐,结果院子里却突然有了动静。院门悄无声息被打开,走进四五个黑衣人。
领头的一个身形尤其魁梧,全身黑衣,口鼻也被黑布巾遮住,只有双眼露在外边。但也就是这双眼睛尤其出色,即便在这样暗淡的夜色,依旧烁烁生辉。
钱员外赶紧迎出去,跪地就要磕头的时候,被黑衣人伸手扶了一把。
“起来,先办正事。”
黑衣人的声音听着有些醇厚,但却不是年长之人那般带着沙哑,显见他的年岁并不大。
他转向林仁,上下打量几眼,眼眸里的神色不像在评估什么,反倒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受了伤。
这个猜测实在有些古怪,让林仁心头微微有些异样,自觉是不是想多了。毕竟他是第一次见这黑衣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如此关心他的安危?
好在钱员外上前替他介绍,“林家小哥儿,这是我们主子。”
林仁神色里有些犹豫,离家之时,妹妹亲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兄弟背熟这个地址,却不曾说这里的人到底同家里有什么干系,到底是不是可信。
方才他心急,没有想太多。这会儿想想,就凭自家和平安车马行的生意来往,就算这人是平安车马行的背后东家,那也不足以让这人在京都帮忙救人啊。
这可是天子脚下,一个不好,人没救出来,反倒要惹下大祸…
黑衣人仿佛看出他的犹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的针脚有些粗劣,绣了个丑丑的猪头。但看在林仁眼里却是犹如溺水之人见到船只,他一把就抢了荷包,哆嗦着嘴唇问道,“这是…这是我家妹妹的针线,怎么在你这里?”
黑衣人也不见如何动作,但抬手间,荷包就又回到了他手心,他小心弹了弹,好像林仁摸的这么一下,就把荷包蹭脏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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