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单膝跪在门前,眼里笑中带泪,“妹妹,大哥背你出门。”
“谢大哥。”
娇娇倾身趴脸色上去,林保起身,兄妹俩齐齐往前望去,台阶一步步,门户一层层,红毡尽头是大开的朱门,门外八抬的蟠龙华盖花轿,已经掀开了门帘,轿子四角坠着的宝石串子互相撞击,清脆有声。
初春万物生发日,林家娇女出嫁了…林保扶着妹妹妥当坐好,哽咽了一瞬,笑着说,“娇娇,放心出嫁,家里有大哥呢。”
不等娇娇应声,就听又有几人附和道,“还有我们。”
娇娇闻声把盖头挑起一条缝隙,就见林安、林华、林礼、林佳、林仁、顾天泽、赵三生,还有周栋,居然都是一身的雨过天青色长衫,玉簪束发,腰上扎了大红的锦缎,预备给她抬轿。
“哥,你们不必如此…”娇娇开口阻拦,林安却是摆手,笑的温和,眼底三分愧色,七分不舍,应道,“做哥哥的,暂时没有能力让你依靠,也没有能力给你置办什么好嫁妆,只有这一身力气送你出嫁了!”
“就是,娇娇,你别担心,我们肯定摔不到你,放心坐着就是。”
周栋大咧咧的附和,不但没觉得做这样的粗活弱了他周少爷的名头,反倒跃跃欲试,兴奋之极。
顾天泽和赵三生一如既往的寡言,只是笑着点头。
“起轿!”
爆竹声声里,八抬的花轿被抬起,跟着前边的双马四轮车,走向未知又精彩的日子。
国公府的管事抬了大筐的铜钱和糖果,站在墙头,一把把撒出去,无数人争抢捡拾。
再抬头时,花轿已经出了街口,眼前只剩了一个接一个的嫁妆箱子。
两道接外,宽敞的水泥路上,早就被林家铺满了红毡,看热闹的百姓很是自觉,每一个踏上去,以至于铺就了半日,红毡依旧干净鲜艳,被日光一晃,甚至有些刺眼。
两侧酒楼茶馆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普通茶客,自然坐了大堂,二楼包厢就早早被一些女客包下了。
有人喊着小伙计上茶,小伙计不但上了一壶热茶,居然还有一盘子点心,客人就笑道,“今日吴掌柜怎么这么大方,居然还送了点心?”
小伙计笑嘻嘻应道,“我们掌柜还是舍不得,但这点心是人家林家铺子送来的,说是送给大伙儿配茶水,沾沾喜气。”
那茶客仔细一看盘子里,六块牛舌饼,六块蝴蝶酥,确实都有红色的喜字印记,就笑道,“可不是吗,倒是我眼拙了。
今日清宁郡主大喜,林家真是大方。”
“林家一向大方,这次又是最得宠的孙女出嫁,自然是极尽周到之能事了。”
旁人也是笑着附和,“一会儿看过热闹,我们还要去故事会喝喜酒呢,听说三日流水席不停歇,戏折子也是不断。
这热闹,无论如何也要凑一凑啊。
京都怕是多少年,也就这一次了。”
“我也听说了,那一会儿同去。”
“同去,同去!”
众人都是笑着相约,提起林家宠孙女,即便他们住在京都,人人都常听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林家真是与众不同,人家都是看重孙儿,承继家业,林家倒好,怎么就把孙女看的同眼珠子一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林家这位郡主自小得山神庇佑,林家乃至周边方圆百里,常年风调雨顺,都是这位郡主的福报呢。”
有人不相信,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哎,你怎么不信呢。
你有空闲问问旁人,粮囤村外的山神庙特别灵验,几乎诚心有所求,必有所应啊。
而且你想想,前几年咱们这里偶尔也会旱涝,但从林家进京之后,哪年不是风调雨顺。
特别是城外的农户们,跟着林家换良种,冬日养鸡种菜养猪,家家都富的流油呢。”
“确实是这样,以前出城几十里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村落都是脏的不成,农人破衣烂衫。
如今每个村路偶都修了水泥路,建了学堂,家家新院子,看着倒是齐整富足很多。”
“哎呀,说起来,学院后山的桃花要开了,到时候咱们带了酒水去赏花啊。”
“好啊,就是学院后山一年只开放一日,怕是人多呢。”
茶客们的话题从林家说到风调雨顺,又说到赏花喝酒,跨度不可谓不大,但也是热闹。
楼上女客们的包厢里,可就没这么热烈了,甚至隐约还有几分酸楚气。
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缘分也是个奇妙的东西,这个茶馆的包厢,居然坐的都是同娇娇有些过节的姑娘。
说过节,其实也有些言重。
小姑娘家家的厌恶和仇恨,通常也不过是因为某个出色的男子,甚至还可以是人家比她的衣裙漂亮,亦或者首饰出众罢了。
最大最好的包厢里,坐了四个姑娘。
一个是冯雪,当初在北茅时候,纵猫伤过娇娇,也是顾天泽的表妹。
她自认那时候年岁小,不懂事,不过是玩笑,表兄却因为这个,居然几年不同她说一句话,甚至见都不见。
特别是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眼见是老姑娘了,家里一直同姑母商量,她和表兄的亲事,可惜表兄一直不容易,甚至要为此断了学业。
姑姑自然不敢再逼迫,她又除了表哥,不喜欢任何人,只能这么蹉跎下去。
于是对林家娇娇这个“罪魁祸首”也就越发恨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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