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爷子话锋一转,又道,“说起来,大人定然也知道,战王是我的孙女婿。
当初出征的时候,战王把王府托付给我这老头子帮忙照管,我自然要费心几分。
上午时候,听说王府管事被宵小诬陷,下了您这里的大牢。
我就派人寻了人证物证,这会儿一并带了过来,想着大人审一审,还王府管事一个清白。
毕竟,战王在外为大越出生入死,家里的奴仆却被人随意欺辱,传出去,怕是都会说大越人没良心呢。
您说,是不是?”
卢大人被扣了一头的大帽子,下意识抹了两下额头虚汗,他扫了一眼师爷,许是有了主心骨,赶紧应道,“国公爷说的是,只要人证物证俱全,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
“那好,就劳烦大人了。”
老爷子点头,末了朝着堂外一挥手。
胡天明就带了四五个人上了大堂,这四五个人里,有壮汉,有老妇人,也有尖嘴猴腮的老头儿,还有一个胖大的市井妇人,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灰衣男子,他几乎一被扔到地上,就开始奋力挣扎,嘴里呜咽有声。
胡天明上前行礼,笑道,“卢大人,小人是国公府的管家。
这些人是小人方才寻到的,都是人证。
先前王府的管事之所以被定罪,是因为这个牛老二状告他偷窃随身玉佩。
请大人审问一下这些人证,就清楚牛老二诬陷王府管事的事实。”
说罢,他就退到了一旁。
卢大人点头,随即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堂下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那四五人互相对视一眼,那个壮汉就先开了口,“大人,小人在城西金财赌坊看场子,这个牛老二是我们那里的常客,前日他输的厉害,欠了赌坊一百两银子,限期今日黄昏之前必须还上,否则就要他一条腿顶债,但他中午时候到了赌场,不但还了一百两欠银,又在赌坊玩到方才,出手很是大方,不知道在哪里发了大财。
这事儿,不只是小人自己知道,整个赌坊很多人,都能证明。”
卢大人听得心跳,林家能把赌坊的打手寻来作证,真是本事不小。
看样子林家真是不如表面那边和善,他越发小心谨慎了,应道,“好,退去一旁,随时等候问话。
下一个!”
那个中年掌柜模样的人上前,说道,“大人,小人是西市青云茶馆的掌柜,这个牛老二一个月前,在我们茶馆行窃,被我们茶馆的小伙计抓到。
本来都寻了官差,打算把他送来处罚。
但这个牛老二说,他家里有个八十岁的老娘,他蹲了大牢,老娘就要饿死。
他同我们茶馆有仇,以后就是死也要拉着我们。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小人就忍了这口气,把他放了。
当日处置这事的两位官差,一位姓孙,是小人同街巷的邻居,若是大人需要问话,随时可以请来。”
这掌柜的话声落地,不等卢大人说话,门外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是议论开了。
有上午就来听审的百姓,就道,“哎呀,原来这小子自己就是个偷儿,那怎么还说王府管事偷他的玉佩呢。
偷东西被人家偷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就是啊,这事一定是有什么内情。”
“这个牛老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贼喊捉贼啊!”
卢大人也是脸色不好,案子是他审的,当是牛老二说他是做小生意的,玉佩是他的家传宝物,又把玉佩的细节说的头头是道,他就没有细问。
这会儿突然爆出牛老二是偷儿,他这颜面实在有些挂不住啊。
“肃静,肃静!”
卢大人拍了惊堂木,又道,“下一个!”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儿赶紧说道,“大人,小人是牛老二家巷口开杂货铺的,这个牛老二总去我的铺子拿东西,已经半年没给银子了。
他如今发了财,求大人让他小人的债还了吧?
之前小人带了儿子去他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根本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别说玉佩了,就是多余的砖头都没一块啊啊。”
不等他话音落地,那个市井妇人也跳了起来,嚷道,“大人,求您也给小妇人做主啊,小妇人…嗯,这个,牛老二来我这里过夜七八次了,一直不给银子。
昨晚他说今天就发财了,结果他有了银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我方才找他要银子,他偏说同我没干系。
我有证据啊,他的左边屁股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哈哈,哈哈,哎呀,这牛老二艳福不浅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桃花运呢!”
“听说屁股有黑痣,天生走大运啊。
牛老二这不就走运了吗!”
堂外众人又开始哄笑起来,审案还能审出桃色八卦来,这还真是多久遇不到一次。
卢大人也是听得恼火,用力拍了惊堂木,偷偷瞄了林老爷子一眼,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半点儿没有参合的打算,他只能问向最后一个老妇人,“你呢,跟牛老二什么关系?”
不想,老妇人居然哭了起来,“大人啊,我是牛老二的娘。
牛老二就是个畜生啊,他爹半瘫在炕上不能动,他整日游手好闲,根本不干活儿,就知道偷鸡摸狗。
偷了银子不但不给家里,偷不到了就回家打我。
我平日给人家洗衣衫,赚点儿铜钱,他也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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