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林家的大船已经行驶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了。
姚宁晕船,吐了一路,半死不活的靠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话本儿,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
倒是姚静面色如常,坐在一边做着针线。
姚宁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姚静就赶紧去关窗户,生怕她再染了风寒。
姚宁却道,“一定是娇娇在念叨我了,咱们都走了,娇娇怕是自己无趣呢。”
姚静叹气,低声道,“王爷战败受伤了,娇娇这时候不好多伤心呢,怕是没工夫想起咱们呢。
可惜我们平日总吃娇娇的好东西,这时候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姚宁也是听得蔫吧了,半晌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咱来去灶间熬些粥孝敬太夫人吧,娇娇不在身边,咱们就替娇娇多孝顺奶奶。”
“好啊,你也多下床走走,许是就不晕了。”
姐妹俩说着话,就结伴去了船尾巴的灶间,熬了一砂锅的蔬菜粥也用不了多久,待得捧着送到董氏的船舱时候,不只冯氏在场,就是姚二夫人也坐在了窗户边上。
海风从窗口吹进来,带了几分咸腥,但远处蔚蓝色的海天相接处,极是美丽,偶尔有海鸥和不知名字的海鸟飞过,让很少出门的女人们都是觉得新奇又着迷。
若是家里没有事,只是单纯的出游,必定心情更好,可惜…“太夫人,我们熬了一砂锅米粥,送来给您垫垫肚子。”
姚宁姚静进门,笑着把砂锅放到桌子上。
桌子是钉在船板上的,又窝下了一寸,放茶具和东西都不怕被海浪摇晃撒了。
“哎呀,这两个姑娘,怎么下厨了呢?
这样的粗活儿,你们可别再碰了,烫坏了手指,以后怎么写字画画啊?”
冯氏赶紧帮忙接过,拉了姚宁姚静的手看个不停。
两个姑娘都是脸红,连连应着,“大夫人,我们没事儿,灶间的姐姐们也帮忙了,我们不过是洗了米,搅搅勺子。”
“那也不成,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说实话,我家娇娇是个愚笨的,别看她做吃食拿手,其实是绣花和画画之类的文雅本事都不成,才只能在饭菜上下功夫了。
你们可不学她,好好做你们的才女。”
冯氏说话爽快又风趣,听得姚二夫人这样天生冷面的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夫人,你就宠着这两丫头吧,上船才几日啊,只绸缎都分了好几匹给她们祸害了。
可不能再惯得她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这次开口维护的可是董氏,她拉了姚宁姚静到身边,捡了果子给她们吃,笑道,“谁家的闺女谁不宠呢,再说,荣哥儿说了,南边比京都热太多了,咱们带的衣衫必定都不合适。
好在娇娇心细,提前准备了凉爽轻薄的葛布和轻纱。
这两个闺女手巧,打发功夫不说,还给自己准备几件漂亮裙子,一举两得了。”
许是提起最疼爱的小孙女,董氏神色有些落寞,叹气道,“一晃儿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冯氏也是忍不住抹眼泪,但嘴上却是强硬,应道,“娘,您不必操这个心。
我爹是个有主意的,大海他们也都在身边帮忙,就是娇娇那丫头,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但对上外人也没有吃亏的时候。
您就放心吧,说不定她如今正为了跑出我的手掌心撒欢儿呢。”
姚二夫人也是赶紧应和,“可不是嘛,你们常说郡主愚笨,依我看啊,那是灯下黑,谁家长辈都觉得孩子们愚且鲁,其实不过是盼着他们平安长大,不强求多聪明罢了。
实际上,哪个孩子不是又聪明又伶俐。
娇娇更是在学院里被尊称小先生呢,这么多年定给战王,从来没让京都那些人挑出一点儿毛病,就是皇上那里也是赏赐不断。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冯氏这会儿也醒过神来了,婆婆年岁大了,她不但没哄着劝着,反倒自己先哭起来,这不是让老太太更上火吗。
于是,她赶紧就要插科打诨,把这事儿岔过去。
不想老太太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掉眼泪,也收了悲戚,极是笃定的说道,“对,娇娇是个聪明又有福气的孩子,再大的凶险,都会逢凶化吉。
咱们去南边玩一圈儿,看看大海边的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许是不等看完,不等住习惯,娇娇就来接咱们回家了。
就是岚哥儿都一定会好起来的,重新上马杀敌,重新做大越的战神!”
冯氏和姚二夫人都是惊异老太太怎么如此信心满满,但老太太欢喜比什么都强啊。
于是,她们立刻说起南边的风俗传说,特别是姚二夫人读书多啊,游记也没少看,她说几句,冯氏就把从弟妹和侄儿那里听说来的,参合印证几句,居然意外的热闹。
很快,船舱里就响起了欢笑声,让走到门口的林荣和林贵两个都是放了心。
两兄弟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进去打扰,转到船舷边上,吹着海风,林贵忍不住伸手去抓被船舷拍起的水花。
他这两年,一直跟着谷远大师傅修路,第一次在海上行船,倒也是分外自在。
不过想起谷家的小师妹,因为家里这次的事情,怕是要空等他一段时日了,他心里就有些惦记和郁闷。
林荣拍拍弟弟的肩膀,笑道,“再有半月,咱们就到了。
天高皇帝远,怕是你立刻就会喜欢上天平港。
那里虽然不如京都繁华,却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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