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家也不是因此就对养路工和小学堂撒手不管了。
养路工大半是退伍的伤兵老兵,或者各村里的老弱病残,小学堂也是在林家的京华堂名下,受京华堂节制呢。
若是功德箱里的银子不够,都是由林家补上。
另外缝年节,养路工的福利都是林家发放,小学堂也是总能接到林家统一送来的文具用物,接受考核拿奖励。
老爷子带了孙儿孙女坐了马车,去了林家的雪压青松徽记,一路赶去秦山码头,也权当来个微服出行了。
之前大雪小雪下了三四场,但路上却没什么积雪,清扫很是干净不说,还撒了一层沙土,防备行人摔倒,马车打滑,显见养路工很是细心。
中午时候,走了一半路程,林家人在一个小驿站歇脚儿。
夏蝉和娇娇借了后厨做点儿简单的吃食,说是后厨,其实就是个简陋的棚子。
养路工一家平日住在这里,养路工年岁刚刚三十出头儿,少了一只右臂,但左手做事很是灵活,人也魁梧。
媳妇儿是个腼腆害羞的妇人,家里三岁的小子在屋角安静坐着,守着一个沙盘写写画画,只要炉子上的水壶开了,他就奶声奶气的喊,“娘亲!”
林华和林贵看的欢喜,就拿了糖果塞给他,逗弄他说话。
不想小孩子还挺懂礼数,没有爹娘准许,不肯收。
正这个时候,独臂养路工从外边忙完进来,见这样子就替儿子道谢,“谢贵人们赏赐,孩子小,让各位见笑了。”
林华常在外行走,最是擅长与人打交道,就笑道,“大哥客气了,我们进来歇脚儿,倒是给你们一家添麻烦了。
这孩子看着就聪明,安安静静的这个样子,以后是个读书的料。
若是考个功名,大哥可有福了,说不定还能做官家老太爷呢。”
果然,哪个父亲都喜欢听人家夸赞儿子,那独臂养路工就道,“多谢贵客吉言,这小子是聪明,在学堂听人家读几句书,回家就能背诵出来。
我想着再过两年就送去学堂呢,就算他不是读书的料,学会了写算,以后进城寻个差事也成,总比跟着我天天扫路强啊。”
“大哥这么说,是扫路的工钱太低,不足以养家糊口吗?”
林贵接了热水壶倒水,顺口问了一句。
那独臂养路工赶紧摆手,急道,“可不是这么说,工钱足够我们一家吃喝了,更何况我一年还有四套衣衫,逢年过节都有福利可领呢。
只是孩子嘛,总盼着他更有出息,动动笔头子就能赚银子,总比我们出里强。”
林华接过话头儿,笑道,“大哥说的对,孩子嘛,总要奔个更好的日子。
我听说修这条路的林家是很和善的人家,你们若是有什么难事了,只要说一声,林家肯定会做主的。
本来林家是好意,但让你们苦着自己,林家也不高兴啊。”
“贵人的意思我知道,但是我们日子过得真是不错,我本来都是个废人了,还能有差事,娶妻生子,孩子以后也有书读,这简直是想不到的好事儿,我可能贪心要更多了。”
独臂养路人看着憨厚,也没缺了警惕,不肯多说更多,满口都是好话。
林家人见此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很快,娇娇同夏蝉热好了馒头,炖了一锅羊肉豆腐丸子,众人吃了,就告辞出去了。
当然,功德箱里也扔了一把碎银子,足有五六两之多。
独臂养路人送到路边,林华掀开窗帘笑道,“辛苦大哥了,回去吧。
后厨留了些吃食和用物给孩子,冬日天寒,多保重。”
说罢,他放下窗帘,马车就动了。
三辆马车的小车队,转眼间跑远了,留下那养路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结果,他还不等走回后厨就听见媳妇儿在惊呼。
他赶紧去探看,却看见媳妇儿手里捏着一只银色的小板儿,板上儿镶嵌了六颗白白的药片。
而灶台上,除了一小盆豆腐羊肉丸子汤,还有一只柳条筐,筐里是一条肉,十几个果子,两包点心。
“孩他爹,这是贵人们落下的吧,赶紧撵去啊!”
媳妇儿催促,养路人却是摇头,接过那药片看了看,神色也是激动,“不是,贵人说着是留给咱们儿子的。
这东西我见过,当初在战场时候,有兄弟染了风寒,病的厉害,上边就给了这种药片吃,一日就好了。”
“这是给儿子的…那儿子这一冬就不怕染风寒了,也不用喝苦药了。”
媳妇儿欢喜之极,要说养孩子不怕吃喝穿戴,伺候精心,就怕孩子有个头疼脑热。
这地方偏僻,真是有事,寻个大夫都不容易。
但如今有了贵人留下的药片,可算是心里有底了。
“这真是…真是碰到贵人了!出手这么大方,又这么心善!当家的,你知道这贵人是哪里的吗,再见到他们,咱们可是要磕头道谢。”
养路人心里这会儿已经有了猜测,却是不肯跟媳妇儿说,生怕走漏了风声,泄露了贵人的行程,耽搁了贵人的大事。
“我知道,但是不好跟你说。
你就知道,他们是咱家的恩人就行了。
以后再见到,一定要好好伺候。”
他亲自把药片收了起来,嘱咐道,“今日的事儿谁也不要说,赶紧蒸点儿白米饭,咱们也吃饭了。”
“好啊,我这就蒸米饭。”
媳妇儿倒是听话,小孩子虽然平日隔三差五也能吃到肉,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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