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府衙里,府尹许金达这会儿却有些头疼,这些时日他虽然没敢下什么绊子,但也没有帮任何忙。
可前进学院这帮学子,居然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在兴州开始救灾了。
不但在湖州拉来了义捐的粮食,还在五县架水车,打井,凿山泉,风风火火,简直被百姓们夸上了天。
而他这个父母官,反倒不知道被吐了多少口水。
原本他还能扯个借口说朝廷的赈灾银子没到,但昨日银子已经送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笔银子让他苦不堪言,更是头疼。
因为朝廷拨款二十万两,一层层盘剥下来,只剩了三万两。
而他经手一次,也得给家里妻女留点儿银子打制钗环,做两件新衣裙吧,最后剩那么一万八千的,真是不好干啥。
幸好,他的师爷是个聪明的,为主子分忧也是本分。
于是,两人凑在一起,师爷就说了,“大人啊,这个时候,小人倒是觉得前进学院那些人过来是个好事儿。
救灾这样的苦差事不用大人亲力亲为,但兴州的旱灾解了,肯定有大人这个父母官的功劳啊。
朝廷也下了官文,要大人救灾,不如大人就设几个粥棚,随便煮点儿粥水发一发,过后还能得一笔米粮银子。
正好丞相要过寿了,这些银子足够采买一份厚礼了。”
许金达皱眉,有些犹豫,应道,“那个包黑子可是有名的暴脾气,嫉恶如仇,他回去京都怕是要寻皇上告状,到时候总是麻烦。”
师爷却是摇头,笑道,“大人,朝廷上就算因为包教授,寻人来调查问罪,但那时候旱灾已经过去了,谁也没有证据啊。
再说了,大人闲着无事就去田间地头转转,偶尔再去粥棚看看,谁都要赞大人几声。
过后谁还能当真调查说大人一担水都没挑,还能是亲眼看看粥锅里没有几粒米啊。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有吃的就成,哪里管那粮食是林家要来的义捐粮食,还是出自州府的常平仓啊。”
许金达听得有道理,就道,“记得让人多盯着些,什么时候救灾结束了,本官倒是要提前往京都送本奏折。
报喜这事儿,越早越好。”
什么报喜,这就是抢功劳啊。
师爷会意,笑嘻嘻应了。
这般,府衙的长平常立刻就打开了,陈娘的米粮送到城外,随便搭了两个粥棚,派了几个婆子,十几个衙役,两碗米,一大锅水,煮成粥,就算是官府赈济了。
而那些新米却一车又一车的被米商拉走,最后换成银票进了府衙的后宅。
百姓们原本还以为官府当真赈济了,有临近府城的,就赶去喝粥,顺带打算做些杂工,赚点银子。
结果,派了一两个时辰的队,才领到一碗米汤,外加五六个米粒。
百姓们就恼了,纷纷嚷起来,“这是什么粥啊,根本就不能喝。
几个米粒,喝下去顶什么!”
“就是啊,根本吃不饱啊!”
“喊什么喊!”
衙役立刻就上前,骂骂咧咧的拿了鞭子吓唬百姓们,“爱吃就吃,不吃拉倒,朝廷发救济粮,你们还嫌弃,真是给脸不要脸!”
“就是,不吃就滚,喂狗还摇摇尾巴呢,没良心的东西。”
老百姓们都是气得不成,纷纷扔了碗,扭头就走。
如今各县处处都在寻水救灾,但凡没有田地的人,愿意去帮忙干活儿的,都会供给一日三餐,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总能吃饱。
而且做得又是好事,人人都抢着过去。
他们若不是想着家里就在府城附近,谁愿意为了一碗米汤跑来挨骂啊。
这般,粥棚才开了一日,几乎就没人来领粥了。
衙役们见此,直接把每日的米粮都分了,大锅里只放了清水,若是听说府尹老爷过来查看,就装装样子,多放些米。
府尹老爷一走,米粥就换成了捞饭,成了众人的午饭,米汤倒进水沟。
许金达不知道啊,还做了关心百姓的模样,顶着太阳到田间地头去走走。
新打好水井,新修的水渠从山上引水,新建的水车从半干涸的湖里源源不断的送水…百姓们忙的不亦乐乎,为了重新获得丰收的希望。
许金达想找人说说话,表示一下关心,结果所有人都忙的厉害,没人搭理他。
就是被拦下问话,也是不过两句就急着要走,倒是让许金达觉得很是伤脸面。
他索性也就不再出来了,照旧就在府衙后院听曲喝酒了。
甚至连京都派来的赈灾钦差都不必应酬,因为人家只送了官文来,然后停在隔壁州府了。
根本连兴州的土地都不愿意踩一脚,好似这里受了什么诅咒,踏进来就会被连累一般。
结果,府尹老爷都如此了,下边的县官和小吏们慢慢就开始动了歪心思,也想着趁这个机会发个小财。
于是,不过几日,就传出消息,各县县令下了命令,为了防止各村百姓抢水,发生暴乱,县里派了衙役掌管水源的分配。
抢水的事情倒是时有发生,按理说这般安排是好事儿。
但谁拿到了资源,谁就有话语权,这是在哪来都通用的道理啊。
紧接着,水源使用就被定了价格。
一个时辰二两银子,比如一架水车,车出来的水,灌溉哪个村子的农田,一个时辰,这个村子的百姓就要交给衙役二两银子的使用费。
不想交银子也成,那水源就会被立刻掐断,转给能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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