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之下,她免不得望向沉默的林平,虽然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光裸着上身,伤口狰狞,但却奇异的让她微微心安,努力找寻话题,问道,“你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有吃的,要药品,有火种。
你难道总这般流落在外吗?”
林平把两截枯枝扔进火堆,想起比娘亲还要唠叨的妹妹,他难得脸上现出一丝温柔笑意,“不是,我有个妹妹很是细心,生怕我在外有危险,这些东西都是她准备的,勒令我随身携带,不能一时一刻遗落。
没想到,这次就派上了用场。”
红衣女子因为那抹温柔笑意,看得有些呆了眼。
林平原本就是典型的北地汉子,高大威猛,脸型承继了林家人的优点,高鼻大眼,浓眉星目,加者被海边的太阳晒了几年,简直是俊美之极。
偏偏这样的硬汉,居然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铁汉柔情也不过如此。
可惜这份柔情给了他的妹妹,若是给了哪个女子…红衣女子低了头,开口道,“我们还没互相通过姓名呢,我叫霍潇潇,来自海澜阁书院,今年十八岁。
你呢?”
林平微微挑眉,总觉得霍潇潇报了岁数,有些别扭,于是应道,“我叫林平,大越水师将军。”
“呀,你真是将军,怪不得你第一个从大船上跳下来救我。”
霍潇潇好似有些惊喜,追问道,“但你怎么没穿盔甲,一点儿都不像将军,我还以为你是船工呢”“当初接到你们被流寇追赶的消息,我正在家里吃晚饭,没时间换盔甲,就直接出海了。”
林平想起出门前,二婶儿塞给他的肉包子,肚子控制不住的咕咕叫了起来。
霍潇潇还想趁机问问他家里有什么人,但肚子也同林平的肚子一起唱起了二重奏。
半块压缩饼干,也只能让他们打起一点儿精神,却离得吃饱太远了。
“你看着火堆,遇到任何事不要轻举妄动,我很快就回来。”
林平起身,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不算长,却很锋利。
即便霍潇潇武艺不精,也看的出是把好匕首。
想起一人留下,她就有些紧张,顺口问道,“这匕首哪里来的,看着很锋利啊?”
林平开口刚要应声,她立刻醒悟,添了一句,“我忘了,一定又是你妹妹给的。”
林平被她三分懊恼七分羡慕的模样,惹得牵了牵嘴角。
留下霍潇潇心头一跳,轻轻咬了嘴唇…林平运气还不错,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打了一只野鸡,寻找水源清洗的时候,又在山溪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
只不过这个山洞也有人停留过的痕迹,不知道是这个岛屿上的原住民,还是暂时落脚的流寇海盗之类。
幸好,痕迹有些陈旧,起码有空出一两年的样子。
他藏好野鸡,回去接了霍潇潇。
重新生了火堆,火堆上用瓦罐烧了水,烫了鸡毛,又把野鸡煮了。
霍潇潇忙着这些,林平就去水边抓鱼,顺道采了点儿水芹和野蒜。
回来时候,就见霍潇潇的头上粘了鸡毛,鼻子上抹了黑灰,很是狼狈。
其实她的五官很美艳,是那种亮眼的美,一如性格那种直接爽朗,但这会儿头发蓬乱,衣裙也脏的厉害,又透出几分让人怜惜的柔弱。
“你回来了!”
她许是一个人有些害怕,眼见林平回来,脸上的慌乱瞬间消失,眼里迸发的亮色,刺的林平心头一跳,他干咳两声,应道,“你去水边洗漱一下吧,我来炖鸡。
还有两条鱼,正好一起烤了。”
霍潇潇一抹头发,手心就多了两根鸡毛,她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嗔怪瞪了林平一眼,小跑去了溪水边。
林平忍不住翘了嘴角儿,手下麻利的把去好鳞的鱼插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水芹和野蒜也扔进罐子里一起煮。
很快,霍潇潇就梳洗干净回来了,她略带扭捏的拿了清洗过的外衫,只穿了中衣。
林平沉默的又支起一个木架子给她烤了衣衫,两人隔着衣衫坐着,听着陶罐里,咕嘟嘟的水花声,还有隐约透出的热气,半晌都没有说话。
山洞外,又是一日过去了,橘红色的夕阳,落在海面上,美的不可言喻,但看在两个人眼里却多了几分孤寂。
“若是在书院,这个时候,正该下课了。
我们女子学舍偶尔会在院里点满红灯笼,然后姐妹们会一起玩耍,跳舞,奏乐,甚至比试剑术。”
林平心下暗暗叹气,往日这个时候,也是他从谁是衙门往家打马跑去的时候,二婶儿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都聚回去,围着饭桌儿说笑闲谈。
吃过饭,他会和兄弟们一起去夜钓、凫水,巡视整个太平港,或者陪着海女在海边散步。
海女…林平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一个机灵,下意识看向霍潇潇,只穿了中衣的姑娘眉眼艳丽,这会儿神色里都是落寞,就好像世间最骄傲的花被风雨摧残的低了头,惹人想要呵护。
偏偏这时,霍潇潇怯生生问着,“林大哥,咱们还能回去吗?
会不会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林平沉默着起身,给烤鱼翻了一下,又从腰包里找到细盐瓶子,往罐子里撒了一点儿。
“一定会回去。”
五个字,却好像强心剂,立刻让霍潇潇欢喜起来,她笑嘻嘻把外衫也翻了一下烘烤,应道,“以后见到师妹们,我一定给她们讲讲这次历险,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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