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不是清白之身,家人多数也被倭寇害死了,就是有家里人还在的,他们这样的残破模样,回去后也会被口水淹死,世人对待女子总是多那么几分苛刻。
这也是没办法,世情千百年就是如此。
这些妇人到了岛上,都是平日相熟之人,不用忍受世人的冷眼和嫌弃,除了做工,可以自在的生活。
有家人的,甚至还可以把工钱托付林家邮寄回去,贴补家用。
而孤岛这里就是她们的庇护之所,世间唯一的希望之地。
林德原本在太平港学堂做先生,听说家里有一件秘密之事要用人,要绝对忠心,又要几年不能离开孤岛,他毫不犹豫就接了下来。
他同林威林护等都是自小的同族兄弟,玩伴,如今眼见他们都有了出息,而他教授学童,总有些志气难舒,盼着建功立业。
他的祖父母在林家村,爹娘跟着老太爷一家在京都,最是可靠不过了。
所以,他就顺利成了孤岛的大管事。
这会儿,女子们吃饱喝足,都多了几分精神,他就高声道,“嫂子,婶子,各位姐妹们,想必你们先前也听说了几句,此番把大家送到孤岛这里,实在是有件重要的差事,需要大伙儿出力。
这份差事不辛苦,也足够供给你们在岛上吃喝不愁,唯一就是不能离开孤岛。
以后孤岛就是大伙儿的家了,这里没有人欺负你们,没有人打骂,你们尽可放心的生活。
生而为人,各有悲苦。
以前种种,就当一场梦都过去了,以后每一天都是白得的。
希望大伙儿珍惜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珍惜我们大伙儿的家。
当然,我这么说,大伙儿不一定会相信,但没关系。
日久见人心,大伙儿慢慢相处就会知道了。”
说着话,他就喊了焦嫂子上前,嘱咐道,“焦嫂子,二楼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每六人一间,所有用物都有。
这几日先歇息,大伙儿身体养好再上工。
你多废心,有事只管说一声。”
“好,大管事。
姐妹们这里我一定好好安抚,都是可怜人,以后也请大管事多多担待。”
“放心,都是自家人。”
很快,妇人们被引着上了楼,待得躺在宣软的被窝里,肚里饱足,听着海浪声声,很多人这一晚都没有入睡。
不是不想睡,是不敢睡,生怕这一切是个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天光放亮之时,七八十海里外的海龙岛上,已经是炊烟袅袅了,一群孩子光着膀子,光着脚丫子,跟着教头在海边跑步,口号喊得山响,不时惊得海鸥四处飞散。
码头上,十几个汉子正上上下下从大船上搬运东西,头发越发花白的林五爷拄着拐杖,背着手站在岸边张望,笑的眼睛眯着。
他身后的大小石堡,好似一条巨大的项链,缠绕着半个岛屿,正好面对海港,把整个岛屿护得严严实实。
年前娇娇过来,一个人顶了十几条船,众人往往是早晨起来就发现码头多了无数的物资,极容易的就攒齐了所有用物。
于是,这半年里,所有人都是甩开膀子建设家园。
大石堡建成后,有了危难时候的固守之处,所有人都心里有了底,再建小石堡自然更顺手了。
如今岛上就像一个小镇子,各色铺子都开了起来,倒也热闹。
虽然比不得京都,但比之林家村可是繁华很多。
但人老思乡,叶落盼归根。
林五爷每日总要到港口转转,听听外边的消息。
远在千里之外的粮囤村里,这会儿也是鸡鸣狗叫,热热闹闹的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
老爷子昨晚喝了几杯酒,一夜好梦,早起时候被老伴儿数落,就抱怨道,“你就知足吧,这是在京都,没什么酒友。
若是在林家村,只族里的老兄弟,轮流喝,都能从月初喝到月末。”
董氏听得哭笑不得,嗔怪道,“堂堂安国公,这话说的,也不嫌丢人,酒友多了还算什么骄傲之事啊!”
“这话说的,你没听过吗,久逢知己千杯少。
酒友就是知己!”
老两口斗嘴,听得小辈儿们都是好笑,劝说两句,吃了早饭,胡天明就等在门外了。
老爷子猜到有事,撤下饭桌儿,就喊了他进门儿。
果然,胡天明笑眯眯应道,“老太爷,家里洒在外边的人手,昨晚送了消息回来。
好似这位和孙家又打算拿姚先生说事儿,生怕王爷再添了功劳,把他比下去呢。”
说着话儿,他的右比了个三。
众人就明白三皇子这个打不死的蟑螂小强,又打算兴风作浪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皇后在背后支持…林大河难得昨晚睡在家里,拉了侄女讨论半宿毛纺作坊的事儿,这会儿依旧困倦,打了个哈欠,就骂道,“这位还真是能蹦跶,听说前一阵带了太学的一群学子要修订编年史呢,自认得了些美名,就又觉得能对抗王爷了?”
董氏倒是心软,也道,“姚先生这么大的年岁了,怎么就偏偏抓着他没完没了?
就是姚二夫人她们也是小心翼翼度日,从不张扬,怎么就不能放过姚家呢。”
娇娇倒是同老爷子说起过内岛的银矿之事,所以这祖孙俩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有数。
只是不好提前说出来,万一传扬出去,即便外人不知道娇娇和夜岚之间能远距离通信,也会给夜岚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毕竟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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