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至数个小时前。
多罗罗市,彩虹剧院街的某条老旧小巷内,巷子依旧沉睡在微光中,地上偶可见昨夜雨后留下的积水。
寒冬将至,昨夜的暴雨加上不被阳光眷顾的阴暗小巷,这一切因素聚集在一起让这里显得格外冰冷刺骨。
聂利裹紧了衣服,将领子拉的高高,双手隐藏在袖子里,在这条小巷里快步往前走着。
依旧是那乱糟糟的鸡窝头,黑眼圈浓重,看上去像是吸了大麻一样,不过这只不过是因为他这些天都没怎么睡过一场好觉而已。
布里塔尼亚的土地基本上都是私有,所以老房子很多,就比如彩虹剧院街这一排就是近一百年前建造的老爷爷级别的旧房子。
那时正值内战的尾声,战争进入尾声时,也就是进入人间炼狱的预告。整座城市活在远方战事的阴影下,仿佛在忍受着一个迟迟无法痊愈的伤口。
城市里充斥着谣言、冲突、轰炸和饥饿,谋杀、冲突和猜忌正腐蚀着整座城市的灵魂。
每个人都在竭力隐藏着自己,这种阴暗潮湿的房子正是那个时代的标志。
聂利的爷爷在那时并不富裕,但那时候房价也不像这么高,甚至可以说是白菜价,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房子或许就会被飞机轰炸。
所以那时候的人大多数都是租房住,只有聂利的爷爷选择将这一套房买了下来。
那或许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为正确的投资,现如今这里的房价相比于过去起码翻上了数千倍不止。
啪嗒~
大门关上,身处家中的聂利吐出一口寒气,将怀中的玻璃容器掏了出来,一颗弹头正安静的躺在里面,隐约间还能看见些许血迹沾染。
达涅尔在离开小巷后二十分钟后,聂利就开着家里的摩托车追了出去,刚好在烈焰之犬被库洛击飞的时候赶到,与达涅尔一样亲眼目睹了全程。
不过由于那时候库洛与侑子消失的实在太仓促,他完全没有机会跟他们接触,而且紧接而来的特勤小组立马就将现场封锁了起来,让他完全没有机会接触除那头……魔法生物。
是的,聂利人为那就是魔法生物,只有魔法才能让猎犬冒出火焰。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那怪物最初是在多罗罗市的地铁站出现的。
市警局的人最先赶到,使用警配的手枪攻击它。
虽然枪械能对它造成伤害,但终究比不过人家强大的恢复力,基本上去的几个警员都惨死在那怪物的利齿下。
枪战嘛,总会留下一些弹头,是的,就是这个玻璃容器里的弹头,而上面的血迹,自然也就是那头烈焰之犬的血迹。
为了找到这东西,聂利这几天几乎是吃住都留在了地铁站里,为此还被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认成了精神病,差点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地铁轨道上发现了这枚带血的弹头,为此,他还在警局里待上了三天,今天才被放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类人就是他这样的偏执狂,或许会成为天才,也或许会成为疯子,又或者在这二者间反复跳跃。
他注视着玻璃瓶的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兴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他的父母都在北辰国工作,这整栋楼都只有他一个人,这或许也是他能如此自由的原因之一吧。
没有犹豫,他连鞋都没脱,快步往小跑,踩在这老旧的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打开了这栋楼位于楼梯旁的小门,露出了门后那一段向下的阶梯,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道,一眼望去,幽暗深邃。
啪嗒~
聂利打开了楼梯口的开关,数十年前的钨丝灯散发着暗淡的黄光为他勉强提供了视线。
他轻车熟路的快步走下阶梯,来到了一间杂乱的地下室内。
空间不大,但四周却是各种奇怪的物件,有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青蛙,蛇,老鼠,也有着一些罕见的植物,又或者是各种装着不明液体的溶剂。
当然,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这地板上那用黑炭画出来的圆形魔法阵,内有五角星芒与日月的图案,还画有很多玄奥的图文。
聂利走到一侧,使用镊子将弹头从玻璃杯里夹了出来,将其放到了魔阵中心。
随后,他从腰间拔出了一个小刀,没有任何犹豫的在自己的拇指上滑了一刀,血液从伤口中涌出,滴露在子弹上,让原本已经暗淡的血迹更加鲜红。
“达涅尔,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低声轻喃。
随后,有些像是由喉咙跟上颚发出的嘶嘶声从他的嘴里发出,不似人类。
令人惊奇的是,伴随着这有些诡异的咒语,他脚底下的法阵开始冒起了深蓝色的微光……
……
咒语没有任何效果,真正有效果的是他的血与法阵。
或许是从小到大他都绝对相信魔法的存在,并且为之付出一切的原因,他体内有着即使达涅尔都远远不及的魔力。
这魔力通过血液滴落在了蕴含某种“坐标”的异界生物的血液上,在加上底下这个法阵……
圆。它是最完美的形状,最漂亮的线条,循环态的结构,更是一切法阵得以发动的基本。它只是一条线,首尾相连,却有两面,阴阳永隔。
可以说,圆,就是一切法阵的基础,是有着一定的魔法效果的,这种种因素加在了一起,产生了完美的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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