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晓得她去哪里了?”
狐狸姑姑叹了口气,点头道:“她去了须弥山,在兼虚那里。司寒和阿蒙也在那里,相信过去后,你老丈母娘会很乐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的。”
兼虚?
我的脑子里连日来的不安愈发强烈。作为一个名医,她的名字一出现,便已经是代表了某种不好的意义。闪过的念头让我不敢细想,混乱之中只问出一句话,“谁让你来的?”
她没有回答,只挑了眉,我却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化了本体乘风而去。
须弥山我业已百六十年没来过了,兼虚在这里,我自然是不愿意过来的。
苏摩出来迎接我,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见着我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只将我引去了兼虚的府上。她的沉默让我有些压抑,却也不晓得如何开口,再见到司寒与蒙枝的时候,她只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客厅里便只有我们三人,没有人先开口,气氛沉闷又紧绷。司寒的脸色在见到我的时候便隐隐透了青寒,过往一直温和模样的蒙枝,脸色也并不好,只神色复杂的望着我,摇了摇头。
“蒙叔,司寒姨。”低声叫了一句,却不晓得要说什么。
司寒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我的名字,“斯生,你好样的!”
抿了抿唇。本君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本该接受她的怒气,只无论如何都想先知道,小狐狸现在怎样,“潋滟在哪里?”
司寒手边的茶杯被她顺手砸在了地上,蒙枝已然起身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寒儿,别激动,”他说着又转过头来看我,眼神深邃,“让她去见滟儿,比你责骂她,更有用。”
他的话,让我的背脊蹿起一阵寒意,再开口时,竟发现声音干涩低哑,“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为什么每个月要来兼虚这里?”
司寒的眼一下子蕴了s-hi意,偏了偏头,动了动唇,仿佛要开口,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手捂了眼,推了蒙枝一把。
那有着一张倾国倾城,柔媚得仿似女子的男人,拿手抚了抚她的发,才对我道:“你跟我来。”说完,并不来看我,率先出了门。
又看了似乎已经在哭的司寒一眼,不敢耽搁,坠在蒙枝身后疾步行着。
“待会儿不论听到什么,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轻举妄动。”前面的人声音沉重,“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虽这般对我说,我却在跟着他走进兼虚专门用来医诊的院落时,才终于明白,这话里的真正含义。可这个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浑身的冰凉和从心脏处透出来的麻意,还有一声声怎样也挡不住,不断钻入耳中的凄厉喊叫。
低了头,望着自己摊着的手掌,被透明的水滴,不停的打s-hi,突然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是,天下雨了。
是天,下雨了啊。
潋滟的声音,压抑又嘶哑,却传遍了整个院落,震得我脑袋生疼。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明白,那些蕴着疼痛的呻/吟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呢?
抬了头,冰凉的泪水,从下颚沥进脖颈。
我去望蒙枝。他的眼里含了痛意,望着我的脸,低声叹息,“滟儿不愿意你见到她这副模样,所以,不要让她知道。”
“啊......”我张了张嘴,发出了让自己都觉着虚弱的闷哼,他却不再停留,转身出了院子。
我终于觉得身上再没有了一丝的力气,随着屋里紧接着传出的一声痛呼,软了腿,蹲在地上。掌心聚集起来的泪水,因着颤抖,不停的从指缝间流走。我只是呆呆的望着,完全没有办法行动。她的声音,让我痛得想要捂上耳朵,却有更深的痛楚,让我想要将那些声音刻进心里。
“小,狐狸......”久违的声音,从我口中泄出,终于将自己从迷惘中拉扯回来。
抬了手,抹了把脸。站起身,一步步向着那扇门走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分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压抑。
当我终于将脸贴上琉璃窗时,只觉得这短短几十步,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力气。
十三没有骗我,她更没有骗我。
那时候,她哭着对我喊痛的时候,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呢?
现了厌恶的神情。
再怎样解释,都没有用的。
在她最痛的时候,对着她,现了厌恶的神情。
潋滟。
软了的膝盖。僵硬的手指,紧紧扣在窗花上,怎样也拿不下来,心口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脑中,不停的想起,她当初侧躺在床上,蜷缩赤/裸的身体,抱着双腿,现了痛意的神情,对我喊疼的模样。
真的,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会告诉你们,要开始虐兔子了么?
☆、第十五章
房间内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去,我已经不晓得时间有没有在过,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汗水。
这扇门我不该推开,也不能推开。
这是一扇,怎样也,推不开的门。
恍惚间,有人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明明晓得,却无法去回应。
那只手将我从地上扯起来,待转过头,才发现,是兼虚。她的面上隐着怒气,冷眼望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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