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诸将默然,时不时咳嗽几声。
这是个问题,回避不了,但将领们驰骋沙场多年,从没听说有人可引天雷落地,击毁城墙、杀伤兵卒。
只能认为,这是妖术。
若梁军真的会妖术,那么血肉之躯要如何与之抗衡?
“或许,这是一种兵器,是前所未有的兵器。”段韶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前,并未听闻梁军在作战时,使用过类似兵器。”
“此次梁军入寇,连下淮北数州,又袭击清河王大军,据溃兵所述,当晚未有什么雷声大作。”
“所以,有可能这兵器移动不便,或者十分沉重,要用船来运载,所以,他们用来破城,却没用来袭击军营...”
段韶渐渐分析出了一些眉目:“所以,他们才筑寒山堰,蓄水灌城,如此一来,才能以船运载这种兵器,破坏彭城城墙!”
诸将闻言恍然大悟:“莫非,莫非这是一种攻城兵器,如同那冲车一般?”
段韶点点头:“有可能,但这只是猜测。”
议论纷纷间,时不时有人咳嗽。
段韶听着咳嗽声,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不过注意力很快转回来。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或许梁军确实有一种新式攻城兵器,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随心所欲使用。
但是,对方在防御时,很可能会使用这种兵器。
他已经下令加强营地防御,挖壕沟,多树木栅、鹿角,可若对方不来进攻,他就得主动进攻。
那么,己方若强攻梁军的寒山大营,极有可能被这种兵器大量杀伤,将士们很可能会恐慌、军心大乱,严重的话,当场就会溃散。
对方再趁机掩杀,一场大败就不可避免。
彭城失守,援军再败,恐怕梁军就会趁机入寇,席卷淮北,甚至....
段韶觉得战局对己方变得不利,若梁军真的拥有这种兵器,己方在战场上是无法正面抗衡的。
但他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想起之前梁军表现出来的‘态度’。
对方似乎一开始是只想收复淮北失地,所以没有攻打彭城,否则高岳兵败之后,彭城顶不了多久就会沦陷。
因为泗水可行船,对方其实不需要筑堰坝蓄水,也一样能用船把那兵器运到彭城城墙边上使用,无非是要多死许多人。
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说明,即便真有这种兵器,数量可能不多。
亦或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随意使用。
如果梁军可以凭借这种兵器为所欲为,就不需要摆出“只收复淮北失地”的架势,反倒应该全力北攻。
因此段韶觉得己方不用过于惊慌,破敌的机会,还是有的。
“我军骑兵众多,没必要和对方正面硬碰硬。”段韶决定还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大营依旧在此,以不变应万变,斥候四处查探敌情,找到他们的破绽,然后....”
“咳咳咳咳!”
一名将领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段韶的讲话,段韶也不着恼,命人倒水给这名将领喝,润润喉咙。
将领喝了一口,发现水有些温热,惊讶道:“这是熟水?”
段韶点点头:“当然是熟水,烧开了,放凉了喝。”
他征战多年,发现自己只要喝煮开的熟水,就不容易水土不服,所以养成了喝熟水的习惯。
但军中将士还是习惯直接饮用井水、河水,前提是水无异味、干净。
而且烧水麻烦,需要大量柴禾,军中不可能专门烧水给将士们饮用,尤其夏秋季节行军打仗时,直接喝井水、河水既方便又消暑。
所以,段韶只是自己有些许讲究,出征在外时,只要有条件,就喝熟水。
会议继续,议了一阵,有将领提出一个问题:最近军中似乎多有兵卒水土不服,陆续生病。
“我军将士多为北人,来到淮北,容易水土不服。”段韶觉得不需要大惊小怪,这种事他见多了。
“加上炎炎夏日,又热又闷,近日多有降雨,到处湿漉漉的,有人因此生病,在所难免。”
“官军历年南下征伐,不都是如此么?”
那将领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但他总觉得,此次的水土不服,似乎比以前所见要严重些。
不过,水土不服这种事,司空见惯,熬一阵子,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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