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得熊孩子高兴的同时,没有显露自己的钓鱼技术,避免被对方进一步折腾的可能,顺利过关。
武祥和彭均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们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李笠钓鱼居然会输给一个锦衣玉食的王府小郎君。
但事实就是这样。
半个时辰里,同样在一个河段垂钓,王府小郎君的鱼饵一下水,水里的鱼儿像饿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来咬钩。
李笠那边的饵,仿佛是一坨屎,鱼儿几乎碰都不碰,他们看得仔细,看得出李笠不是故意钓不上鱼。
而就在不久前,李笠用一个铁片都能钓上不好钓的鳜鱼。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不明白。
小胖子钓了许多鱼,自然兴奋不已,柳盼见其钓鱼钓得‘神乎其神’,也来了兴致。
他也钓过鱼,觉得十分无趣,傻傻坐在水边垂钓,许久都钓不上一尾,有时候浮漂动了动,把竿一提,鱼根本就没咬钩。
柳盼不喜欢钓鱼,结果现在....
小胖子见柳盼跃跃欲试的样子,豪爽的把钓竿递过来,跟在柳盼身边的中年人见状,赶紧让僮仆上去挂饵。
柳偃等挂饵完毕,迫不及待的扬竿,将鱼饵放入水中。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浮漂,就怕半天都没有鱼儿咬钩、扯动浮漂。
结果没过一会,浮漂猛地向下一沉,柳盼心中激动,想也没想就猛地提竿。
鱼竿的那一头明显有重物扯着,还不停地扯:那是咬钩的鱼儿在挣扎。
柳盼心中一喜,拼命提竿,果不其然从水里‘扯’起一条鲫鱼,那鲫鱼不断挣扎,激起阵阵水花。
“啊!上钩了,上钩了!!”
柳盼顾不得什么‘风度’,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小胖子见小伙伴钓上了一条鱼,也激动万分,欢呼着上前帮忙。
两人一起将鲫鱼‘扯’上来,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大家伙’,笑得很开心。
陪伴柳偃身旁的中年人,见柳偃高兴得手舞足蹈,也面带喜色,又看看李笠,满是不解的表情。
不只是他,其他随从们看着李笠,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自家郎君钓鱼是什么样子,各自随从心里都有数,但今日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但比赛十分公平,看不出李笠有何作弊的可能,所以,所以只能说自家郎君运气真的好?
李笠见两个小郎君兴致勃勃,识相的将手中鱼竿递过去:“二位郎君高兴,不如多钓些?”
“好!”小胖子接过鱼竿,笑眯眯的说:“今日我高兴,有赏!”
然后回头看向随从:“拿一枚金铤来,赏给他!”
金铤,即扁状金块或金条,尺寸不定,重量从数两到数十两不等,据说富贵人家就喜欢囤积这玩意。
李笠见那随从真掏出一枚手指大小的金铤,不喜反忧,心中叫苦:
这玩意收了,熊孩子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求,他可就无法推脱,毕竟拿人手短。
李笠判断小胖子肯定要在鄱阳住上一段时间,若是无聊的时候想起他这个拿了金铤的鱼梁吏,叫他来陪玩,那怎么办?
金铤是好东西,但为了远离熊孩子,宁可不要。
李笠觉得自己不能直接拒绝,因为可能会让熊孩子觉得这是‘给脸不要脸’,对方一不爽,可是马上会翻脸的。
“小人谢郎君赏,奈何家贫,这金铤拿回去,必遭贼人惦记,日后怕不是要倒霉...”李笠小心说着,尽量不激怒小胖子。
“不如,郎君把钓上来的鱼儿赏一些给小人,小人和同伴的一顿饭就有着落了。”
“是么?”小胖子看看金铤,又看看桶里的鱼,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罢了,你就拿几尾鱼去吧...一人两尾,不许多要...不许要最大的!!”
“是,小人谢郎君赏。”
李笠说完,赶紧示意武祥和自己上前拿鱼,装在鱼篓里。
然后默默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小子钓鱼。
彭均和同伴见着这两位小郎君钓鲫鱼钓得不亦乐乎,怎么都想不通,更想不通李笠为何不要金铤,却不好问。
好不容易等这两位尽兴,带着随从回布障那边,留在河边的李笠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彭均总算等到机会,想开口问钓鲫鱼的事情,又担心李笠面皮薄,被人说钓术差、脸上挂不住,便说:
“反正如今回去也误了吃饭的时辰,不如就地生火,我炙鱼给大伙吃?”
“好,那我再多钓些鱼。”李笠笑道,“这次,运气不该那么差了。”
少年们附和着,在野地里捡枯枝,忙着生火,李笠则整理起钓竿,继续钓鱼。
武祥寻了个机会,低声问李笠:“寸鲩,方才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
“不明白?”李笠闻言笑起来,压低声音:“关键就在那饵。”
“饵?”武祥听了后,思索片刻,再问:“莫非是专钓鲫鱼的饵料?”
李笠点点头:“没错,专门为鲫鱼准备的饵,当然,鲤鱼有时也会咬钩。”
“我今日给大鲇彭准备的饵是特制的,没想到有了新用处,让那王府的小郎君用上了。”
“你是知道的,过了冬的鲫鱼,春天时肚饿,所以胃口很大。”
“但是河里水草不丰盛,小鱼小虾也不活跃,那鲫鱼有什么吃什么,不讲究,遇到这特制的饵料,如同饥肠辘辘的人闻到肉香,那不得如饿狗抢屎般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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