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华一个人安安静静扒了一大碗花生米,剥完之后仔仔细细挑干净壳屑,用他修长的手抹平花生粒,不平的地方摁一摁,移一移位置,就跟摆弄什么高贵的艺术品一样。
然后严肃地端详了那碗花生米半天,直到一张扑克脸露出满意的神色,才端着碗往灶房走。
蒋团圆嘴巴微张,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果然是怕他抢功劳。
灶房里,简宁正低着头专注地剁排骨,江熠华咳一声:“花生剥好了,够吗?”
一只碗和一只形状完美的手呈露面前,简宁掀帘瞟一眼:“够了。”
江熠华把花生米放在案板上,位置正对简宁抬眼就能看见的方位。
简宁:“放碗柜那边去。”
并没有get到剥一碗花生米就要夸赞的点。
江熠华默默无语将花生米转移到碗柜,并遗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辛劳果实。
为什么得一句夸奖那么难,他经常听她夸德利,夸三姐,夸简振军,夸她奶.......
好像所有人都很容易赢得她的称赞,为什么偏偏轮到他就不行?!
他站在简宁身边,蹙眉沉思。
几不可察沉口气,一声不吭将衣袖卷到手肘关节处,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捏住简宁手里的菜刀,嗓音低沉:“我来。”
简宁松手:“不要太大块。”
“嗯。”他低低应。
他砍排骨的刀工和速度不比简宁差,富有节奏的跺跺跺声,几下就砍完一列排骨,排骨长短似精准量过一般。
可以呀~简宁盯着案板上整整齐齐的排骨,撩一眼他侧颜,心下称奇,据了解他没点亮厨艺这项技能啊,他不会是剁人手脚练出来的刀工吧?!
江熠华头微微低着,密集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藏起了深幽的黑眸,他心灵感应捕捉到简宁的目光,下颌线都绷紧了,
然后,
剁出来排骨就变得凌乱,长短不一了。
原来是凑巧啊!简宁转头就去忙别的了。
江熠华:“………”
她对他的注意力似乎很容易分散!
胸腔有点发闷。
炫技无人欣赏的落寞感。
“你腿刚恢复,站时间长了不要紧吧?”简宁揉着面团问道。
“不要紧。”他嘴角翘起弧度,稍稍洒一点点阳光就灿烂了。
“那你剁了排骨把包饺子的肉馅也剁了吧。”她说:“剁细一点。”
江熠华:“......”
老太太过来的时候,热菜腾腾摆上了桌。
红烧肉色泽红亮,酥烂而形不碎。糖醋排骨浸透在晶莹剔透的汤汁中,外衣裹满酱汁,让人看了两眼冒金光。
皮薄馅厚的饺子肚儿圆嘟嘟的,一旁是一盘深黄色的锅贴饺子。
金黄色的花生粒,翠绿的野菜,飘香的猪肉炖粉条。
一桌佳肴美馔,蒋团圆在旁边猛咽口水。
上了桌,蒋团圆一开始还比较矜持,后面就撒开了丫子。
“蒋战士,你今年几岁了?”老太太吃下几口菜,略微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心思就飘荡了。
既然孙女说,江同志官大,背景深,莫得一丁丁入赘的可能,娶都不可能,叫她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行,那咱就换一个呗,另外一位好像也带着官威,略过!
剩下这位小年青,长得虽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好在身体板正,健康结实,五官勉勉强强周正,比村里那些土沟子又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勉为其难吧,孙女太优秀,一日比一日水灵,匹配的范围越来越窄,挑来挑去,都是些上不上下不下的,老太太犯难死了。
“奶...不,简婆婆,你叫我团子就成。”蒋团圆咽下一口红烧肉,红烧肉入口酥软即化,肥而不腻,咬在嘴里的口感难以描述,回味无穷,简直就是绝世美味:“我今年刚满二十一。”
差点就丧失理智叫奶奶了,那是他能叫的吗?!
二十一啊,年岁也合适,孙女婿大一点的好,大一点知道疼人,老太太上心了,认认真真打量起蒋团圆来。
那审视的小眼光唰唰地溜,完事还偏头瞄了瞄他的腰,腰不好可经不起孙女折腾……
嗯,还行,凑合吧:“家里谈对象了吗?你对入赘有什么看法?”
“啊?”蒋团圆茫然抬头,根本不知道火烧身了。
入赘是什么鬼?这题他不会!
江熠华薄薄的唇角掀了掀,眼睛微微眯起,目中寒厉流转,凉飕飕地锁定他。
类似的场景江熠华不陌生,幽深的眸底涌上一团团黑雾,几欲凝成实质。
浑身散发着乌云压顶,大军压境凶霸气。
蒋团圆寒噤突觉,心里一个咯噔,当场抖一个激灵,他看见了老大眼里嫉妒的小火苗和浓浓的杀气,求生欲喷井爆发,这题我会了,“有有有,我...我..我...有对象。”
在曾经的岁月里,每天被头儿操练的跟条死狗一样,我特么哪来对象啊!
我太难了!
无中生对象。
大佬我真的很努力在求生了,求放过!
蒋团圆反应过来,老太太问他年岁和对象,意欲何为的时候,好悬没吓尿。
没当场跪下来喊爸爸,已经是他作为优秀党员的最后尊严。
江熠华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蒋团圆想哭!
我答对了吧……为啥背脊还是发凉呢!
简婆婆简直就是是魔鬼,这是打算送他上黄泉路啊!蒋团圆惊恐地紧紧地闭上嘴。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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