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坐着说话,随意一点。”江熠华轻飘飘看他一眼,低头继续面无表情雕木头。
蒋团圆挠挠头坐下,干笑一声:“头儿,我去把粮食搬进来。”
头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有点无所适从。
以前聊起训练,那真是没完没了,详尽到每一个细节。
现在嘛……比较难讲!
“嗯,你小心些。”江熠华认真地交代魏向阳:“你也去,注意不要洒了粮食。”
粮食洒了,她肯定要训人。
“是!”魏向阳强压心头的震惊。暗暗纳罕,头儿什么时候关心起粮食来了,他眼里心里不应该全部都是训练,作战部署……嘛,其他一概纳不入他的眼。
蒋团圆稍息立正:“保证完成任务!”然后踢踏小跑着出了院门。
瞥见他一本正经的背影,江熠华只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困惑,原来我教导的兵就是这个样子?
一板一眼,正经的乏味。
他是不知道,在他眼里正经到乏味的兵私底下跟寻常人一样,一样会油嘴滑舌开开轻松的玩笑。
只不过在他面前不敢放肆罢了。
德利挪挪脚,准备出去搭把手,帮忙抬粮食,被江熠华制止了,“粮食不好放地上,你搬几根凳子并在角落。”
德利:“好,还是江大哥想的周到。”
几人合作刚把粮食摆放整齐,黑豆突然兴奋地站起来,咻地就射了出去。
“肯定是我四姐回来了。”德利说。
“咦~家里来人了!”简宁扫一眼斜坡下的脚印道。
一黑影咕咚咕咚滚下斜坡,黑豆蹬蹬腿,翻身爬起来就往简宁身上扑,简宁嫌弃地拂开它:“怎么一身泥,你是不是又去菜园子里撒欢了?”
黑豆的毛微微卷曲,厚厚一层,裹了泥甩都甩不掉,非得洗澡才能打理干净。
主人嫌弃,黑豆嗷呜叫,尾巴无精打采地摇了摇。
听它嗥嗥叫,简振军担忧道:“闺女,我咋听着它像狼叫呢,你该不会误打误撞买了一头狼回来吧。”
狼崽子小没什么威胁,这要长大一点,不说家里人怕不怕,村民们绝不会依他们家养头狼啊!
“没事,它是有狼的血统,但本质上还是一条狗。”简宁嫌弃巴巴地瞅了瞅黑豆:“爹,你看过有狼见了主人滚山坡的吗?”
一股子憨劲,哪像威风赫赫的狼啊。
黑豆配合地甩尾巴,对哒~我是一条好狗狗,就是比较凶猛一点。
“四姐!”德利紧随黑豆脚步,出现在院门口,几步跨过去接下他四姐的背篓。
简宁问:“家里谁来了?”
“江大哥的战友。”德利抱着背篓,俯在她耳边悄mī_mī说:“给咱家送来几百斤细粮,我偷偷捏了捏,都是白面和大米,还有一整扇猪肉,起码七八十斤。”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人了,有粮食拿简宁是意动的,不过之前不是谈妥,解决掉她爹的事,粮食就一笔勾销吗?!
简宁怀揣疑惑进了院,入院就瞥见两尊门神直挺挺立在门两旁。
军人的风骨顿显。
简宁眉眼弯弯打招呼:“你们好,怎么站在外边啊,快进屋坐呗。”送粮食来的可爱人。
少女双唇嫣红如火,凤眼半弯藏琥珀,轻颦浅笑,面庞灿若春华,似一朵向阳而生的花,朝气明媚。
她身上有一种健康、纯净的生命色彩。
魏向阳视线掠过那抹清丽的身影,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艳。
视线一触即收。
他与少女道了谢,自我介绍一番,转头和简振军搭起话来。
礼貌又节制。
距离感把握的恰到好处。
江熠华表示很满意,支起劲瘦的腿缓缓起身,把手中的木碗摆弄到简宁面前。
“你雕的?”简宁瞟一眼木碗,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向角落的粮袋子:“之前不是讲好粮食一笔勾销吗?”
“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岂容轻易抵消。”江熠华修长的手指骨捏着木碗失落道。
“让你破费了。”简宁暗戳戳欢喜,嘴上谦虚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嗯~碗不错。”
见她终于关注到重点,江熠华弯腰拾起一个篓子:“你看看我编的竹篓,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呃~勉勉强强,上边你编反了,一豁口很容易散架。”收了粮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简宁委婉建议:“要不你还是凿杯子挫木碗吧。”
做工粗糙的篮子箩筐不值几个积分,且费工夫。
江熠华一双清亮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幽深的眼眸愈发深邃。
蒋团圆围观全程,眼珠子惊得差点落眶,世界观在缓缓崩塌。
这是平日里把他们训得孙子似的冷面阎王?
中邪了?
换魂了?
蒋团圆躲在一边,贼眉鼠眼上上下下端量江熠华,嗯~眉眼依然干净锋利,气势冷峻,不可接近。
根据跟在江熠华身边四年的经验,蒋团圆断定,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中盅!
中了女人的蛊!
英雄难跨美人关!
他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唰唰闪精光。
他哪见过如此小心翼翼亟待夸奖的头儿啊!
太稀奇了!
是他的错觉吗,在少女委婉的措辞下,他居然在那张冷酷铁面的脸上,瞄出些许自悯意味。
再瞅瞅始作俑者——简宁。
人浑然不觉。
啧啧~他有预感,没处过对象,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头儿这回恐怕要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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