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怎么梦里的阿雪猛然长大,桌面粗了,笔毛糙了,纸也无味了,陆照阳向他走了过来,道:“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可好?”
阿雪梦到陆照阳携着他的手,正巧抱住了,一笔一捺的,他很快就写出个流畅的陌生字形来,陆照阳说这叫“雪”,阿雪跟着说了一句天上就降了许多雪花下来,白白的,小小的,阿雪着迷地见着,恍然隔着雪雾,陆照阳突然变了脸色,将阿雪推到在地,阿雪向后望去,却又两个黑影迅速捉住他往一个方向拖去。
梦里的阿雪大叫,叫救命,又一变,他断水断食,被吊在了房梁上,他见的雪粒正从屋顶碗大的口掉进来,纷纷而下,受不住干渴,他伸长舌头,靠着飘到嘴的雪解那么一点。
阿雪突然一痛,从桌子上滚下来,他以为是绳子断了,他掉下来了,连忙看向头顶,哪里可有梦里的碗大的洞,也没有从天而降的雪花片,叫他清醒过来的是门隙的风,他推开门就有一阵更猛烈的风。
日淡天也淡,阿雪搓着膀子,先去了窗口那看陆照阳走了没,试着推门,惊喜地,那门未锁。
阿雪赶紧溜了进去,哈着气,蹿到榻上钻进被子捂捂,他又望见陆照阳的桌子里,十分十的破旧,也未有任何花样,但就是顷刻吸引住了人,这张桌子对于陆照阳来说是多么重要,重要到不准阿雪碰,也不准往那里走。
他想起自个那晚睡了过去,大早被打醒,成了那第一个吊起来的人,饿了三日,终支撑不住,此后再也不曾见到那张桌子。
阿雪走过去,心道只看看,不摸。
临到头,却又止不住放在这张陆照阳离开许久,冰冷的面上,一点也不滑,却还是拿脸贴上去,好似寻到了某种乐趣,趁着陆照阳不在,探出了那么点尾巴,他不学那教书先生,却学昨日那陆照阳灯下会神的模样,他不会写字,却画了个只有他懂得的图案,一边傻痴起来,又想以前的陆照阳可是否是在一张精这灯该是再亮些,不至于坏了眼睛,他又想陆照阳一双星目,生气起来吓人的很。
他今日脖子便青了,可他却不敢拽着陆照阳要他道歉,又生了会憋屈的气,仔细一想,以前的日子好,谁愿意离开呢?陆照阳更是不用说了,阿雪想他至少也得是个富家子弟,锦衣罗缎,天天吃不完的鱼,自己带来的确实是他说的折煞了。
阿雪误了时间,那管事的早等着了,一来便骂了几句,“知不知道咱们店都开了,一见你溜进来被宾客见了如何是好!”后见了脖子淤青,一时露出不堪的神色来,将人赶去后院。
阿雪缩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字,那已堆了满盆,刘哥又提了一桶来,“你快别愣着了,今日怎么就迟了?”
“一时睡迷了。”阿雪撒了小谎,刘哥道:“你可真能,那破屋子还能睡迷了。”
“那屋子不破。”阿雪反驳。
刘哥告诉他:“你还别不信,别看现在是能住人了,可你是不知道,那屋子本来是东娘子他们家的一处,因太破了,许久不曾修过了,也就是陆照阳来了,图个善心,说他初来乍到,没个地方落脚,就把这破屋低价贱卖给了人。”
“这说明东娘子一家确实是好人。”
“快别说了。”刘哥摇头道:“我可跟你说啊,那屋子当初破得,这价格咱们明眼人都看在心里,知道那根本值不了那个价!”
阿雪便道:“既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啊,少花这些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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