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宛有些后悔的看着他拎起地上的行李,回身到收银台前,拉开抽屉拿出钥匙。
苏敏跟她挤眉弄眼,用手遮挡住嘴巴,用自以为的轻声追问,“这人谁啊?”
仲宛抠了下手指,低声回答,“我邻居家弟弟”。
栾江眼神从墙上那幅“清明上河图”的十字绣上移开,转到了仲宛身上。
仲宛跟他对视,又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脸,指着门口,示意他跟上。
栾江跟在她身后,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她。随意竖起的马尾在她脑后荡着,脖子后面的那颗小痣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在t恤领子下若隐若现。
仲宛带着他穿街走胡同的到了一座外墙翻新的四合院前,院门口栽了株垂柳,仲宛拿着钥匙示意他先站在树荫下,栾江往柳树底下挪了挪,看着仲宛开门的背影,伸手往行李的外口袋摸,摸了半天,想起最后的几根烟,在火车站就抽完了。
垂柳随着闷热的风打在栾江脸上,栾江提着行李往外站了站,压制住心里翻涌上来的呕吐感,手紧攥住行李袋。
“吱呀”一声,仲宛推开了门,避过身让栾江进来。栾江眼睛从门上那张“私人住宅,勿扰”的diy贴士上移过,稳步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四方四正,院中央跟走廊上种植着花果,栾江在株无花果前站定,跟在身后一脸心事的仲宛撞到了他背上。
仲宛审视俩人的未来关系,应该是走在大街也要装作不识,目不斜视走过去的陌生人。当初他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又猝不及防的回来。
看着他身上的军绿,这才不过七月中旬,仰头诧异的问,“你逃跑回来的?”
栾江听完她的话,连表情都欠奉,懒声懒腔,“我先洗个澡。”
仲宛点头,心里暗道“好冷,好可怕,脾气比以前更恶劣了,差点以为在部队待了几年,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还是这么义无反顾……”
推开正屋的门,栾江打量了一圈,把行李放在地上,问卫生间在哪?仲宛指着院里挨着东厢房的一个屋子,栾江点头,“你卧室呢?”
仲宛又指着紧挨卫生间的东厢房。
仲宛看了看他,拿出一双男士凉拖放在他脚下。栾江看了眼来历不明的拖鞋,脱掉鞋袜直接踩在地面上,打开行李拿出毛巾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仲宛看他一点没变的欠揍样,放松了状态,淡声道,“这是我买给小姑父的,他一次都没穿。”
栾江又返身回来,穿上凉拖稳步走向卫生间。
仲宛感觉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怪异,像是刻意放缓了速度,可又没发现他腿有什么问题。一定是被这天热昏了头,顶头骄阳似火,院外的知了在垂柳上肆意的欢叫。
仲宛想起小时候,栾江跟在她屁股后面挖知了,他总是对屎壳郎的洞别有一番兴致。
栾江从小就散发出对恶趣味的热衷与孜孜不倦的追求!仲宛对他的恶趣实在不敢苟同。听到卫生间的流水声转身去了厨房。
仲宛把面端上桌,栾江穿了件部队的背心跟短裤出来,血脉喷张的身材,三角肌,肱二肱三头肌,腹肌……。
仲宛的眼神不知该往哪摆,低头解着身上的围裙,强行尬聊,“这天可真热。”
栾江坐下埋头吃面,没接她话。
栾江的身材属于正常军人的紧致有肌,完全没达到血脉喷张的地步。只是仲宛想起十年前的夏天,栾江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被栾奶奶摁住涂药水的一幕,全然一副白条鸡。仲宛又瞄了他身材,听着窗外的知了声,今年的夏天真的很燥热啊………
栾江呲溜的吃完面,喝掉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桌上,仲宛问他还要不要?栾江看她一眼,仲宛自觉起身给他盛饭。
仲宛把锅里最后一碗盛出来,又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酸奶,面膜,连个鸡蛋都没有。栾江挑起一筷头面,仲宛把打开的酸奶推到他面前,栾江吸了口,看眼牌子,又吸了口,再看眼牌子。
少爷习性………
仲宛回了句,“您将就喝吧,内地的酸奶肯定跟青海的没法比。”
栾江漱了口,转身就进东厢房,躺在仲宛的床上,对着随后跟来的仲宛说,“空调”。
仲宛气的过来拉他,栾江闭眼假寐,不急不缓的问,“知道我为什么家都不回,先来你这?”随即翻身朝里,“麻烦打开空调,把门关上,我好几天没睡了。”
仲宛一时僵在了那,盯着他的背,认命般的打开电风扇,又拿着空调遥控器,调到16度,屋里稍微凉快了会,又调到26度,关上电风扇,拿了空调被搭在他肚子上。看到他肩上露出参差错落的疤痕,伸了伸手,又放下,轻轻退了出去。
栾江睁开了眼,手紧抓住搭在肚子上的空调被,闻着枕头上的味道,似雀鸟归了巢。
仲宛捡起他丢在洗衣篮里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捧在鼻尖闻了闻,幻想能闻到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很遗憾,只有一股子属于男性的汗味。
洗手台上放着条内裤,仲宛尴尬,不知是洗还是不洗。不洗,显得太刻意。洗,又显得自己太不矜持,想了想还是厚颜无耻的拿了过来,在水龙头底下洗。
仲宛心里透亮,栾江的贴身内衣,是不该洗的。
至少就目前的关系而言。
仲宛把栾江的衣服浸在盆里,倒上洗衣液,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搓揉。卫生间闷热,额上的汗,滑到鼻尖,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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