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虽然生得漂亮,但很明显是个暴脾气,按她的说法,她比活过八百载的书怀还要年长,照这样算来,墨昀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小辈,被这小子质疑脑袋空,她顿时开始跳脚:“书怀,你从哪儿搞来这个二百五!谁说老娘没有名字?夜晚的晚,烛火的烛!”
二百五这个词岂是她可以乱用的?小妖王双眼一瞪,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便听见玉盘吱吱吱地叫了起来,那颗红宝石开始发烫,并且越来越烫,没过多久,宝石下面又飞出一根金色丝线,眨眼间缠上了晚烛手里的灯。
玉盘上没了阵法,却又出现个这玩意儿,看来风仪也早就预料到阵法会被损坏,还做了多手准备。书怀和墨昀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晚烛不清楚天宫的事,一见这怪东西缠住自己的灯,立即骂骂咧咧地从指尖燃起一朵火苗,要摆脱这根金色丝线,谁知此物烧不毁砍不断,火焰刚一接触到它就瞬间熄灭,晚烛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将其烧毁。
她善于从别人身上找原因,那双眼睛顺着丝线往前溜去,直直望向墨昀手中的玉盘。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暗算老娘!”她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墨昀的错,不待小妖王分辩,就挥手放出一只火鸟。墨昀被她吓得炸了毛,急忙把书怀背起来,向空旷地带逃窜,火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活像要把他做成烤肉。
如此凶残,怪不得她属火,还要用红宝石指代她,说不定她平时的娱乐方式就是到处纵火,然后坐在熊熊燃烧的废墟中大快朵颐,只是她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被城中居民看到?墨昀喘了口气,回头去看那座城,猛然惊觉城里并没有什么住民,他还是阅历太浅,从一开始就被这老妖精制造出的假象蒙在了鼓里。
晚烛放出的火鸟大张着嘴,伸出长长的舌头,要去舔书怀和小妖王,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火舌”,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它的炽热。墨昀生怕书怀被烧伤,便转过身张开一层灰色护盾,没想到这个办法效果不错,火鸟一头撞了上来,登时四分五裂,散作了空中点点流星。
老妖精就是老妖精,别看她长得年轻,脾气又暴躁,该有的心眼她一样不少,火鸟撞散以后就再未出现过,连带着那整座城都静悄悄的,晚烛叫火鸟去追击墨昀,她自己却扭头跑了。看着那不停向外延伸的金色丝线,小妖王若有所思。
似乎总有些家伙,算计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晚烛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算计墨昀,利用对方把她的旧相识引出来,却没成想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只要有这根无法毁坏的丝线缠着,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终有一天会被抓住。
不过,墨昀目前还不知道风仪为何要抓晚烛,他想了又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其一是晚烛口无遮拦,从前曾经骂过风仪,风仪怀恨在心,想要把她杀死;其二是晚烛与书怀关系密切,风仪要一箭双雕,把他们全部拔除。
这位第二人仙的想法还挺有趣的,墨昀猜测他之所以要做这么一个玉盘,就是为了铲除强敌,顺便叫他的“强敌”们自相残杀,而他自己便躲在天宫坐收渔利,还无需耗费一兵一卒。
从树妖那次来看,桃花娘娘对上书怀,不管是哪一方落败,最后的得利者都是风仪。倘若书怀失败了,他可以乘胜追击,斩杀不受控制的树妖,并且无需顾忌书怀;倘若树妖失败,他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而且还有剩下的四次机会可以用来杀死书怀。
风仪想制约北海龙族的时候,也正是瞄着长清跟书怀私交甚笃,才把他们聚到一起,试图一网打尽,然而这次他失算了,又白白浪费掉了一次机会。
到了第三次,风仪“安排”书怀与晚烛重逢,他是想让两方互相杀戮,还是把这位灯姑娘与长清一样划分成了书怀的友人?
墨昀越想越迷茫,他觉得风仪这回很有可能判断失误了。就他的观察而言,晚烛和书怀关系并不好,后者和她又是初次见面,完全与“故友”不沾边,而晚烛没有杀意,只是脾气有些差劲,本质应该不坏,方才她放出的那只火鸟看似凶恶,实际上存在时间也不会太长,这种迟早会消散的东西,怎么可能伤到书怀一分一毫?况且她也没有追上来继续放火。
“风仪这个王八蛋!”这些天来,风仪在书怀口中已做了几百次的王八蛋,不管有事没事,书怀都要把此人拉出来遛一遛,这家伙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头号劲敌,也是他发火时的箭靶子。
听书怀这么说,墨昀还以为他知道什么内情,忙问:“风仪又做了何事?”
“没什么。”书怀道,“骂骂这混蛋,他忒不是东西。”
鬼使曾经指点过墨昀,叫他在书怀骂谁的时候试着附和两句,保准对方开心,然而墨昀想了想,觉得与书怀一起骂风仪也不算是附和,风仪活该挨骂。于是小妖王也磨了磨牙,发泄自己的满腔怨愤:“对,他不是东西。”
风仪这个混球在人间胡折腾这么久,把他引到这里来,还害得他险些被晚烛的火烧到屁股,这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由此推论,风仪是个王八羔子。
或许是从来没听过墨昀骂人,书怀竟然被震慑住了,他看了墨昀手中那块玉盘一眼,小心地试探对方:“现在是要去追她,还是先回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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