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澈猝不及防跌在行军榻上,还没来得及挣,上官澜嘴唇便闷头闷脑地贴在了他鼻尖儿上,“阿澈不闹啊,让我再睡会儿,再睡会儿……”一路说,一路带着玉凤澈翻身朝里。
林云渺目瞪口呆站在帐帘前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后悔不该跟着玉爵爷进帐。
他肯定知道帐内还有旁人!玉凤澈咬牙切齿,照着上官澜凑过来的脸狠狠招呼了一掌,“有人找你!”
上官澜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翻身看了林云渺一眼,眉眼一弯,笑意凛然,“林统领有事?”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林云渺摇头:“没有。”而后掀帘而出。心绪难平啊难平……
见林云渺走了,上官澜又翻身回去伸手要抱玉凤澈,“来,阿澈,他走了,再让我睡……啊!”行军榻不高,也就一尺六寸,但若是脸朝下平平拍着摔下来,还是有点儿疼的。上官澜总算清醒了。
听着帐内动静,林云渺忽而很愉悦。
见上官澜灰头土脸自地上盘膝坐起来,愤懑又委屈地擦着鼻梁上浮灰的模样把玉凤澈逗得一乐,噗嗤一声笑了,“好了,赶紧起来换身衣服,林统领若非有要事相商哪能找到这儿来,你还是赶紧收拾了回营。”
上官澜闷闷不乐还是盘膝坐在地上,玉凤澈隐隐猜到上官澜怕是将他原先的光甲落在了城内。好在,他来时太子特意送了一套银甲,他知道上官澜好洁,还给带了几件换洗衣裳,来时带的个半大行囊半数都叫上官澜的东西给占了去。
慢条斯理将铠甲换洗衣物归置了摆在矮榻上,最后不知打哪儿拎出来个半旧的酒葫芦,葫芦腰上的红绳儿新的旧的绕成一股,大红的流苏在葫芦肚子上摇摇晃晃,“这酒葫芦,顺手给你带来了,还灌了花雕。不过,来路上我忍不住喝了几口。”
上官澜结果酒葫芦,指尖绕着葫芦腰上红绳慢慢磨过一圈儿,“既然买了新绳,旧的怎么没拆了?”
“旧的你都留了这么多年,贸然拆了,怕你不习惯。”玉凤澈浑不在意,当初他绑这一根红绳都纠结半晌,若是叫上官澜知道了,那还得了。
上官澜忽而噗嗤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葫芦,指着葫芦黄澄澄的肚皮,道:“这是我。”又扯起挂在外头旧绳的绳头,“这是师父和义父。”再拿起新绳的流苏晃了晃,“这是你。”
不消细想,仿佛福至心灵,便豁然开朗。玉凤澈抿唇一笑,“我知道。”顿了顿,又续道:“还是赶紧收拾了回营吧,我在这边儿也总有琐事要办,先走了。”
难得同玉凤澈厮磨了些许,也知道此时能有这般光景已是不易。上官澜也不厮缠,待玉凤澈出了帐便自行换衣披甲。这一身银甲徐宏坤倒还真费了心,织锦罗缎的衬里,玄铁混银的鳞甲,穿着舒服,瞧着威风。上官澜瞧了瞧自个儿一身,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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