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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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和王善民尬聊了半天,实在是聊不下去的蒲松龄,喝了口闷酒, 终于想出来个能堵上王善民的嘴的话题。
王善民听着蒲松龄抛出的问题, 很是犹豫了半天,最终, 他没同蒲松龄设想的那般搪塞几句不再多言,而是往蒲松龄的身旁凑近了些, 又环顾了下四周, 才压着声音说道:“我家小姐不见了。”
蒲松龄根本没想到王善民会对他实话实说, 王善民一如实相告,蒲松龄反倒愧疚起来。他打断王善民接下去想说的话,提醒道:“这种事情, 你不该说与我。”
王善民只顾着开心于蒲松龄对他的关心,也没注意到蒲松龄在听到这事后,面上并未显出应有的惊诧。他坐回原处,乐呵呵的说道:“我信得过先生, 也信得过先生的朋友。”
王善民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接上去也就太可惜了。我趁着这话还热乎,趁热打铁道:“就凭这句话, 我们二人便愿祝您一臂之力。”
王善民:……
我瞧着王善民僵在脸上的笑,估么着王善民的内心,应该是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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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朋友多条路是真的。多个朋友好办事也是真的。我瞧着走在一旁的王善民,觉着蒲松龄这个朋友, 交的真是值。
王家几乎将府中的仆役都派出来寻找王雪晴,派出的仆役被分为几队各处搜寻。王善民之所以能在寻人的中途跑出来吃顿饭歇歇脚,也全是因为他这仆役头头的身份。因着仆役头头的身份,王善民并不用具体负责哪支小队,他的存在,更像是个巡查官。王善民思忖了下,买了几兜菜饼,决定去看看在城外搜寻着的那支小队。
出城没多久,便断断续续的见到了几个王府的仆役。那些仆役也顾不上手脏,一个个的把手在衣摆上随意擦了擦,即拿过几个菜饼大口吞咽,显是都已饿急。
一路走一路分,等三兜菜饼都见底时,王善民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把手里拎着的空袋子一丢,坐在个树墩子上不说话了。王善民从怀里掏出杆旱烟枪来,捏上烟叶点着了深吸了一口。烟气太冲,直呛的王善民咳嗽了几声,待气理顺,王善民边往烟枪中续烟叶,边愁道:“眼瞧着就快三天了。”
再过几个时辰,王雪晴,就失踪了三天了。
时间拖得越久,王雪晴活下去的可能x_i,ng,便越小。我看了眼还好端端的站在我身边的樘哥,扯起颓废着的王善民,猛灌j-i汤道:“有期望才有奇迹。”
王善民的目光闪了闪,说了声“对”后,猛一起身站了起来,跟我寻找奇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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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一词,意为极难做到的、不同寻常的事情。我觉着我在找到奇迹之前,要先把这双腿搭进去了。接连走了三四个时辰,一直从天明走到天黑,我和樘哥手中的灯笼,还是有眼力见儿的仆役在给王善民送灯笼时,顺带着拿给我俩的。
在送灯笼的同时,那送灯笼的仆役还捎过来个消息——王雪晴,仍未被找到。
那仆役说话时的话声不高,脸上也尽是疲色,我瞧着那仆役的模样,猜度着其他在外寻人的仆役,也该和这仆役差不多。
找了这几天,大家都累了,也对寻人的事,不再抱有希望了。
王善民拍拍那仆役的肩膀,让他先回府吃顿饭休息休息,等那仆役应下走出几步,王善民突又叫住了那个仆役。王善民走到那仆役的身边,小声问了句话,那仆役听着王善民的话,只摇了摇头以作回答。王善民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只挥手打发走了那人。
趁王善民愁眉苦脸的往回走的档,我凑到樘哥的耳边,跟他重复了遍王善民的话。“王善民刚才是在问,王员外有没有把王雪晴失踪的事报官。”
我重复完啧了一声,既想感叹封建礼教害死人,也想感慨这王员外也忒狠心,为了个名节,愣是能把亲生女儿失踪的事隐下这么久。两句话都没说出口,我就见本还因心中有事而步伐沉重的王善民,就跟看见了兔子的猎狗似的,向着北边狂奔而去。
虽不知王善民看见了什么,但他这一跑,我和樘哥也跟着跑了过去。我仗着种族带来的夜视优势,往王善民奔往的方向一望,望见了个背着人飞跑的人。那人所背之人的衣料考究颜色鲜亮,同那人穿着的粗布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看着那就穿着来说,绝不可能会在一处的两个人,喘着粗气对樘哥喊道:“可能是王雪晴!”
跑在最前面的王善民跑了段路,便从领跑落为了跟跑。而背着王雪晴的那人,就和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身上虽担着个人也没影响到他的速度。我扭头看了眼跟我和樘哥的距离越拉越大,眼见着要瞧不见影儿的王善民,一咬牙,变回了狐身。
身形一变,速度登即就提了上去。越过跑在我身前半米处的樘哥,我一提速,硬是缩短了我同那人之间的距离。
不知又跑了多久,等身后的脚步声、呼喊声全都不见,耳边仅剩下猎猎风声时,我与那人间,也只剩了一臂之遥。前面那人似是终于知了疲,脚下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我见势变回人形追在那人的后面,伸着胳膊想把王雪晴从那人的背上抢过来时,眼前的密林深草,蓦地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一片墨色江河,和一条仅能容下两只脚的窄路。
我看着前方顿然驻足的那人,这才注意到他穿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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