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长大,总是需要历经痛苦去成就,人生的前十九年过得太顺遂,一夕变故,仿若脱胎换骨。
别人脱胎换骨是缓慢的过程,他却在最短的时间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
侄子一句反问,沐益诚却答不上来。
今天上午沐少堂让佣人用家里座机给沐尹洁打,没人接。
后来老人被送去医院,住院办妥休息,沐箐箐跟周龄去过,沐尹洁来看过一会,去得比沐箐箐周龄晚,走得比她们早。
“长辈教育我们晚辈没问题,但感觉二伯你总是忘了把自己女儿算进去,做一样的事情我们被责备,她却例外,这样不公平也没人信服,你说是不是?”
拎着车钥匙从身边走过,沐少堂往楼上去了。
沐益诚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上到二楼的沐少堂从护栏往楼下瞥一眼,推门进房。
佣人经过唤了声“二爷”,沐益诚回神,转身回房。
少堂说得没错,他总觉得自己身为长辈有权利也有必要教育家里的孩子们,却忘了自己女儿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对她的宠爱总是让他不自觉就区别对待,从来不忍心责骂半句。没有人提醒,他不会发现同样是晚辈,自己对待女儿与其他几个孩子区别那么大。
小时候女儿那么优秀,从来没有需要去教育与责备的地方,在女儿身上看到的都是优点,看其他几个孩子却总带着严格的目光,早已经习惯了,却忘了……如今已不同从前,每个孩子都早已变了一番模样,他不想承认,却被提醒着去承认。
往楼上去的沐家二爷,背已经没有曾经的笔挺,渐渐透出苍老疲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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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这一日下午,办理好入院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
没有任何手术是完全没有风险的,医生将相关手术的利弊与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明确告知了情天与身为家属的蔺君尚,让患者与家属心中都有明确的了解,随后是手术签字。
回到独立的病房,按照术前要求,情天洗澡洗头发,等她洗好出来,蔺君尚已经在外面,拿着吹风筒等着她。
换了医院病号服的情天坐在沙发前的小凳子上,蔺君尚坐在她身后沙发,仔细给她吹干头发。
微微的嗡鸣声里,病房窗外日暮的光线照进来,洒落病床一片浅浅的橘黄。
吹干头发,蔺君尚用指腹给她顺着发丝,手指穿过柔软的黑发,摩挲着头皮,舒服得令人闭上眼睛。
“开始吧。”
情天闭着眼睛道。
在她颈脖后围上一张毛巾,蔺君尚手边有一把剪刀,还有一把电动剃刀。
手指拨开她右耳后的发,那儿皮肤触感格外细滑,他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握着一缕发,这一刻,忽然明白,早前在国内,她突然剪掉留了许久的长发的原因。
其实她早就料到这一天,为这一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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