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陶看了一眼琉璃瓶,阮媚道:“你这蛇,我可舍不得做蛇羹……它可是个宝贝呢!哈哈哈哈哈----”
顾陶抓住此刻,给花花递了个眼神,随后便被侍卫投了下去。
白色烟雾轻轻扑腾了一下,碧海烟的水雾便恢复为往日的青绿朦胧。阮媚得意一笑,带着侍卫回去了。
眼皮很沉重,睁不开……顾陶的脑子里炸哄哄的,响起君伫的话来。那是在她被验出没有任何灵力后,却仍不肯离开春月的第二天,她去求见了君伫。
“春月从不信奉任何歉意和无能,你在阵法上有些小聪明,可你天生灵力低微,不适合修仙。再好的阵法,若是没有灵力控制,只会缚住自身,成为别人的利器。”君伫脸色如常,语气中听不到一丝惋惜。
的确,苏离权等人都赞顾陶阵法精妙,在走尸林和生死局中,已经见识过她的实力。但他们却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走尸林中,顾陶布四方阵,以血为燃料,虽然厉害,时限极短且阵法漏洞极多,血阵对阵主的身体也会产生反噬,现在顾陶的身体都还未复原。布置八卦阵时,若不是有须长风的灵力为引,阵法根本启动不了。在生死局中的阵法并不是她布下的,而是她发现的,布阵者早已在阵中倾注了巨大的灵力,她顶多算是催化剂,催动阵法启动,却不是关键。
“你破了生死局,实在难得,但春月内门从不招收灵维以下的弟子……”君伫一语中的,顾陶无法反驳。
“或许你想入别的散仙门派,当个外门弟子……”
“不,”外门弟子的资源和锻炼都极其有限,从外门到内门,她等不了那么久,花花更是等不了,“我要入内门!”她语气坚定,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番语气,让君伫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师父,也是如此执着。
“修仙这种事,一看天分,二看机遇,三看资源,努力和勤奋不过是必为之事。”他这一番话,都意有所指,告诉顾陶她没有修仙天分、资源和机遇,就算努力和勤奋,也不过是枉然,顾陶怎能不明白?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顾陶目光如清泓,澄澈且灵动。
“哦?”君伫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可是你凭甚么要我接受呢?”君伫并不按照她的路数来。
“你似乎很是怜惜长风兄呢!”顾陶幽幽地说道,“若是你肯与我打赌,无论输赢,我都将他的过往告诉与你,好教你不再悬心。”
这个小姑娘,原以为她不谙世事,懵懂莽撞,却如此善察人心,“长风的过去,你以为我不知吗?”
“您修为到如此地步,自然有法子知道,可是却只能窥察一二,却不能知其全貌……”这也是观微术的弊处,若想窥探人的记忆,只能看见零星片段,并不能知晓全部,纵为神仙,也不能随心所欲侵犯凡人隐私。“但,我却知道。”
“你?”君伫以为她在诈他,不以为意,便想用观微术查看她的记忆,却是一丁半点的东西都没查到,他面色微凝,“罢了,若你能在十天内凭借自身力量达到灵维,我便让你入了春月的外门。”
“我与你赌,我在十天内能达到铜维。届时你要让我入内门!”
君伫冷笑一声,“好,既然你如此坚定,我便允了你!不过你若是做不到,以后也莫要来春月求学了,可行?”
“好!”顾陶一口答应。
十天内从毫无灵力到灵维,已是难得,春月纵然灵气深厚,但从零基础到铜维,第一,以顾陶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突然的灵力爆涨,第二,天帝曾与她说,若是再要修仙,以她以往的罪孽,必然会伤身折寿。而这第二点,只有顾陶一人知晓,连哥哥也不曾告知。
顾陶撑着身子,挣扎着,从水滩里爬起来,浑身已经湿透,头发也黏搭搭的。
她没有生火,只是找了几根木柴,将外衣脱了,晾在上面。山洞间的水滴滴落在地,回声很是清楚。顾陶的身子很冷,头也不似先前那般发热了。她捡了个石块,进去山洞里面,洞内阴暗潮湿,她忍着冷,不停地画着,嘴里还哼唱着甚么,半个时辰后才停下,出来坐着。
老实说,她在乌啼村的那段日子,虽然有过伤心失落,但只是一小阵子,后来伤心过了,也就照常生活,对花花的思念也并不十分深刻,没有与花花死别时那般灰心。后来遇见了那赤练王蛇,心中的愧疚不忍、爱慕心疼又升了起来,所以她才认定那蛇便是花花。两人联誓之后,在一定距离内,会彼此牵挂和担心,可分开后,各自情意便会恢复正常。
顾陶本不是长情的人,与千花明联誓实属意外之举,而后虽未曾后悔,但也并不高兴。她不喜欢这样的束缚和牵绊,她情愿自己被万人唾弃,也要活得自由自在。此时花花不在身边,她又恢复成九天战神原本的冷心冷意,随性随喜,还开始起了解除联誓的心思。
“我欠他一条命,应当还他……”花花在走尸林咬了那尸王,它还只能偶尔化成人形,灵力并不深厚,已被尸气反噬。而成为春月的内门弟子,便能得到一颗回元丹,修复它受损的灵元。容与那边,有颜安藏为他运动疗伤,救护得及时,灵元已经好了大半。可花花这边,发现时尸气已经侵入得有些深了,运功逼毒也无济于事。春月不会白白给人恩惠,她必须要成为春月的内门弟子,得到回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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