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宜破涕为笑,顺带给楚江涛换了温水,几经斟酌后佯装抱怨道:“爹爹,虽说我与表姐自幼亲厚,原不该说,可她如今竟比爹爹还烦人,老盯着些琐事训我。前儿我只不过把母亲那架白檀木雕牡丹花鸟屏风抬出来摆摆,她非说我碰坏了母亲会怪罪,非逼着我去库房存了才罢休。今儿……又来,都说了我想通了,她还非不信,拐着弯又向您告状。”
楚相宜说的自然是容氏,她生母娘家苏家自打苏氏这一辈才能平庸,没一个能独当一面不说,还惯会吃喝玩乐,赌钱吃酒,祖宗几辈子的经营,几十年就落寞了,自打苏氏嫁进来就依靠着楚家做些末流的小生意。
楚相宜是故意这般说的,前世她也是听从苏玉烟挑拨离间有意无意的针对容氏,如今想想人容家在金陵几辈子经营的丝绸盐运。丝绸,茶叶,土仪,一年四季几船几船的运往上京,况且大郎体弱,兰姐儿姑娘家家,二郎又十分年幼。她作为将来楚家的掌权人,容氏又哪里会针对她呢。
楚相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难怪人家拿她当枪使,只能怪自己愚蠢!
楚江涛仔细打量了楚相宜半响,瞧她喜笑颜开,再无毫无之前的颓然之色,方才真信了她想通了,端起水饮了一口,“你也该训!想通了就回去自省罢!”
楚相宜转了转眼珠试探道:“爹爹瞧我打理的几间铺子如何?什么时候把楚家印信交与我啊?”
楚江涛端起茶盏淡淡道:“回去把《史记》《道德经》《孙子兵法》《鬼谷子》《天下水陆路程》陶朱公的……”
楚相宜赶紧借口发热头晕溜了出来,爹爹这是目前不打算让她接手核心生意,再待下去肯定又被罚抄书了。爹爹这里看来是问不出答案了,不过爹爹会肯定会注意苏家,其他的只能慢慢来了。
楚江涛看着自家姑娘麻溜遁走的身影,笑眯眯的放下了茶盏。一手翻看起方才撂下的账册,一手拿过楚家二郎前月抓周时抓到的金骨玉珠的小算盘啪啪的拨着。
半响后瞧着斜阳下泛着润透光泽的小算盘珠子笑得越发满足。不过接着又想到一事,手指轻点着盈利最是多的一笔,皱了皱眉,难怪前月楚槐汇报别家来进货的少了。
瞧瞧这流水,感情是自家姑娘一家把自家进货给包圆了啊!楚江涛幽幽叹了口气,年轻人上进自然是好的,可这太上进了就不对了,自家吃肉的时候好歹给别人留点肉汤啊!楚江涛眯了眯眼,看来这书还是得抄一抄。
晚间,楚相宜拖着身子虚乏,去季春苑给容氏请了安,在容氏一如既往的客套留饭时,一反常态的留下来吃了饭。
楚江涛看着自家夫人指挥着下人在自家姑娘面前摆了软糯拉开花的肉沫粥并十多个煎拌熘炒的时令小菜。自家姑娘一反常态的泪眼汪汪,自家夫人也是没话找话一个劲劝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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