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翦尘与方清池从“墨衣楼”京陵分舵走了出来,方清池眉心皱成了一个疙瘩,自幼跟随师傅季风衡习武,甚少回家。因此,虽然知道父亲有一位师傅,却不知他住在哪里,如今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派去的人回来却说人被沂亲王带走了。
且不说这位师公不一定知道些什么,即便知道,沂亲王府是那么容易进的么?
方清池心里一动,转头正想说什么,就见季翦尘横眉立目,叉着腰指着他鼻子尖道,“你可别打我家少白的主意啊,我早就看那个什么王爷对我家少白居心不良……咱们可说好啊,让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但不能让顾少白为了你的家仇去出卖色相,你敢跟他透露一星半点,兄弟都没得做!”
季翦尘一甩袖子,身形一晃便没了影儿。
方清池呆立当场,我说什么了我?我就是想说,王府守备森严,还需从长计议!
果然,翌日一早,大理寺丞来报,孙斌子畏罪自杀!
孙斌子在吏部记档的官牒身家极其简单,父母早逝无兄无弟无妻无子,自也无人为其收敛。
慕清沣怜其才,要寺丞知会大理寺卿郭朝义一声儿,明日他自会禀明皇帝陛下,将其尸身妥善安葬。
寺丞走后不久,周平便领了德顺进来。
德顺一进来,便规规矩矩地叩头行礼,慕清沣等他起了身,才细细端看。
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中等偏瘦,白白净净的,敛眉垂眸的样子很恭敬却并不谄媚,慕清沣见惯了宫廷里的太监们拜高踩低的嘴脸,见这德顺似有一截傲骨,不由得微有赞赏之色。
慕清沣拿杯盖轻轻地拨着浮茶,慢声问道,“德顺,看你年纪不大,却已坐上了花房掌事太监一职,不知是得了哪位主子的青睐?”
德顺显然没料到慕清沣第一句话就问得犀利,他明显怔忡了一下,还是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无才无德,没有哪位主子能看上奴才。奴才忝居此位原因有二:一是奴才的确精于侍弄花草;二是奴才的师傅喜生公公与内务府总管王喜公公是同乡,他出宫前将奴才推荐给了王公公。”
慕清沣抿了口茶,点点头,与冷东一早送来的情报出入不大。看此人思路清晰,言辞诚恳,也不似作假。这样看来,他与皇帝身边的红人王喜虽有瓜葛,但瓜葛不大,要不然也不会只是被安排在花房。
“你且看看这件东西,可是你的?”
德顺循着他的目光往桌案上瞧,立刻跪下道,“禀王爷,正是奴才之物,前日夜里丢的,没想到被王爷拾到了。
慕清沣看他脸上难掩失而复得的欣喜之色,顿觉此物果然对其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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