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撞击的响动和拖行声在前方止住,一阵阵重物落地的响声之后,传回来的只有傀儡明显带着金属摩擦的脚步声。
应该是传送阵。
奥利弗尽量压制住擂鼓般的心跳,这就是他所等待的契机。除非对传送入口格外放心,否则很少有人把固定的大型传送阵修在室内。他们通常会单独为它建设一个独立的建筑,或者干脆搭个露天的台子。
在传送结束后,被运输之前,他拥有一个机会----除非他真的倒霉至极,目的地是另一个独立在海上的海岛。奥利弗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努力积蓄每一分力气,乖顺地任傀儡将自己扔在石台上。
传送法阵的亮光亮起,从眼皮的缝隙中刺入,传送法阵特有的颠簸感包裹了他。随即空气中的潮湿和腥气瞬间褪去,臭气熏天的味道中多了几分草木气息。
奥利弗知道,他赌对了。
而在他结结实实撞到地面的下一秒。刺骨的寒冷从项圈之中漫出,渗入他的皮肤,钻进他的骨缝。奥利弗瞬间清醒过来----而他明显不是唯一那个,四周的囚犯们有部分在奋力地从地方爬起,剩余的人软塌塌地瘫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奥利弗摇摇晃晃站起身后,冰冷立刻再次化为疼痛。只不过这次的疼痛并不剧烈,它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痛得失去理智,又让人无法集中精力去真正地思考。那疼痛尖锐又细密,像是可以扩散到全身的牙痛。
可他不在乎这个。艾德里安·克洛斯在疼痛耐受方面专门训练过他,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痛苦,奥利弗有自信无视掉。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四周----
四周是白色的高墙,而头顶是被围墙割裂开出的圆形天空。他们似乎在一个白色的管道里,可不远处的泥土湿润而清新,模糊的沙沙轻响从墙外传来。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污渍似的嵌在白墙上。
奥利弗眼睛盯紧出口,抿抿干裂的嘴唇。他小心地分出一点蛛丝般细弱的力量,温和地试探着项圈的敏感程度。它对魔力的反馈有个短暂的时间差----那意味着如果他憋足力量,在那极短时间内爆发出全力,他应该能来得及破坏它,并且不至于失去全部行动能力。
缺点倒也有,这招只能用一次----本来自己就值那么一大笔,一旦逃脱失败,对方会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再逃就要难得多。可眼下他别无选择。
就这么干,在他离开出口的那个瞬间,他能够逃走。
奥利弗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心情稍稍舒缓了些。他的精神这才有机会处理外界的嘈杂。
麦卡同样醒了。兴许是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和大部分麻木的囚犯不同,他仍在抽抽搭搭地哭泣。不一会儿这哭泣便变成了嚎哭,泪水和鼻涕糊满那张鼹鼠似的胖脸,他嚎得粗哑难听,还不时打着哭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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