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嫣然鼓起腮帮子:“阿然,你别乱说。”
“阿姐,难道你喜欢容凌?”柴子然大惊,从前阿姐虽也不许他处处说人混话,可也没有像如今这般处处替姓容的着想。
柴嫣然脸上的桃花粉越来越红,轻捶了捶柴子然的胸膛:“你就知道胡说八道。”抓起蔬果篮子就跑。柴子然摸摸如被棉花拱了拱胸膛,气闷地瞪着容凌:“你喜欢我阿姐?”
容凌愣了半刻,随后目光越发地黯淡,轻轻地道:“……不、喜。”
柴子然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
第30章引蛇八
容凌浑身僵硬,被柴子然无意中轻撞了撞胳膊退后了两步,脚步微踉,低下的头颅猛地抬头,不甘心地问他:“你不过是因为我编排了你才记恨于我,若是我……”
“若是你没有编排我,我也不喜你,更不喜你追求我阿姐。”柴子然冷冷地打断了他,回头目光凌厉地戳中他心窝:“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喜欢我阿姐。”
容凌张嘴想辩驳什么,最终只能看柴子然的身影逐渐淡出自己视线。清风徐徐而来,吹得稻田弯了腰,容凌不禁也弯了弯腰。少年成名的人不仅是楼雨泽,还有他容凌。他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吟诗作对,聪明绝顶,立志为官,报效朝廷。虽有一身的牢骚和才学,可他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有功名利禄,只有一颗上进的心。
稚子在玩泥巴时,他在研墨;孩童在摸虾捉鱼时,他在练字;少年在爬树逗鸟时,他在背诵文章;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的,负着这般的信念,他千辛万苦入考堂答题考取功名时,考官却说:“俗话说,相由心生,你生得獐眉鼠目,定是那作弊之人。”他大声辩解:“我没有。”所有的学子皆在起哄嘲讽。
笑什么,无非是笑他生得目不端,心大罢了。
生得不好看,写得一手好看的字又何用?三年前,容凌推倒了毕生所练的字,通通扔入一场大火里,火光冲天如吃人的猛兽,吞噬的不仅是他曾经努力熬夜写的一张张字帖,一本本诗集,还有他多年的期盼和信念。
毒辣的日头在头顶晒得他几近晕厥,一把粉色的油纸伞撑着他头顶,清丽脱俗的容貌俯身在他面上,如黄莺般歌唱的女子笑道:“这么好看的字烧了岂不可惜了。”她一手撑伞,一手拿着一张字帖,字帖上的“君子”二字,让他看了觉得无比讽刺。
“无用的东西,烧了也就烧了。”当时,他是如此说的。
女子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公子是个有大志的人,总有一日会舜、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百里奚一般成为闻名天下的大英雄。”
女子的几缕发丝轻轻随风飘扬着,酷热的夏暑还是很热,容凌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他问:“你可知我是谁?”考取科举当场被考官点名赶出,虽三年不得再考,可在任何人心里都已经替他钉上了耻辱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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