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事在寻常达官贵人之间至正常不过,莫说是女奴婢女,就是侍妾,只要主人愿意自可随意交换赠予。对行喆而言,宋则是个女奴,他看上金将军的女奴,开口讨要,也算是结交示好的方式。
宋玠当场有些不快,气氛一时尴尬,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大笑几声道,她尤为钟爱此女,不会放手。
是不会,不是不愿亦不是不想。
行喆不以为然,举杯吃吃喝喝,搂搂身边强颜欢笑的女人,提及归程中的收获,眉飞色舞。宋玠听他胡吹乱吹,试探地问行喆将军是从何而知晋国宗女之事。行喆将军只说,有人提及,具体是谁他倒是一点不记得。以金双双对行喆记忆的印象而言,行喆不似隐瞒。这将军本就粗犷,故而金双双对他看大不起。
不用说,一定就是自己引狼入室那些跳梁小丑了。
在宋玠的一味吹捧之下,宴席进行地十分顺畅。这一点显然是化身余琴的秦裕不愿见到的事情,他接近宋玠营帐,发出暗号,宋则出来看是他,不禁皱了眉。
挑一个无人角落,秦裕道:“金双双在为行喆洗尘,你不知道?”
宋则微愣,“不知。”宋玠没有提起。
秦裕道:“她该不会是怀疑你了吧?”
宋则没有回答,这两日宋玠悉心关怀,生怕她冷了冻了,要说怀疑,这实在不像是怀疑。
秦裕又道:“方才行喆已问金双双讨要你,被金双双拒绝。过一会儿你可去行喆营帐,他饮酒多了,方便下手。若是他与你……被金双双知道了,一定会发疯。这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仿佛看见了两人在军中互相斗殴,砍下对方头颅的场面,秦裕热血沸腾。联想到行喆会对身边这个身处敌营蒙遭不幸却依然风姿绰约,清冷淡雅的女人做的那些事情,想到昨夜听到那些军人营帐里女人的声音,他不禁靠近宋则。
他的话令宋则恍惚,以至于未能察觉秦裕的企图,只觉得他的靠近令她难受,便往一侧避了一避。宋则犹豫道:“我这几天,不大方便……”
女人!麻烦的女人。秦裕皱眉道:“这要如何是好?今日正是良机,这……或许行喆将军并不介意?”眼看宋则微微变色,秦裕忙和缓声音道:“我知道这着实委屈你了,你本应是金枝玉叶,人间龙凤,然而家国不幸,有时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那样的牺牲。每次我熬不过去的时候,就想想那些死去的晋国人,想想被黑水国人杀死的亲人友人,便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国难当头,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
他的表情掩饰得并不好,叫宋则一下子看清了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生于太平年间,自己就要与这样的人成亲吗?或许,生于太平之时,她见不到这人的这般面目?不,这样的企图这样的轻蔑,有心察觉实在易如反掌。
不自觉拿他和将军相比,在她有限生命里认识的那些人中,无人可与将军媲美。男子女子,论才貌,论磊落,论手段,论温情,不管将军柔情待她的目的究竟为何,她都忍不住动容。宋则叹息,在将军眼里见到的自己,和那些人眼里见到的自己不同。
但宋则还是往行喆将军的营帐去了,并非出自于秦裕的挑唆煽动,而是她记得与她一起被送到黑水国军营抵债的姐妹。她有个姐姐不愿屈从于黑水国军人被活活打死,同车而去的一个小妹妹,不过十岁,生生被黑水国军人折磨致死,这些她都没有同宋玠提过。对于她们苍白的感情而言,这些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实存在。
稍事整理梳妆,抿上口红,给惨白的脸孔添些血色,当宋则走出宋玠的营帐,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便想好了自己的归宿。
唯有一死。
她势必要投入对黑水国的战争中去,唯有一死才能将之后她所受的屈辱洗净。她并不觉得自己因为仇恨因为计谋而献出自己的清白是一桩高尚的事情。她觉得耻辱,对自己,对或许是真心善待她的宋玠。
然而她何曾有别的选择。
行喆将军终于喝得醉醺醺回帐,宋玠呼出一口气,这个唠叨的男人,着实叫她心烦。杯来酒往,她不可避免地也喝多了,喝多了就想见到宋则。她要抱着她睡个午觉,还要亲她一亲。
哎,宋宗主啊……
连走带奔回到营帐,却不见宋则的踪迹,达生、喜生均不知她去往何处,宋玠一张酒色朦胧桃花醉的脸,硬生生吓得发白,她暗道不好,就往行喆营帐去。
恰恰好看到行喆将军把她的宋则按倒在地席上,大嘴揩在她的脸上,喷着酒臭热气。宋则没有反抗,没有奉迎,紧闭双眼,一贯隐忍的面无表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宋玠闯入营帐,一把拉开醉醺醺的行喆将军,推到一旁。
行喆踉跄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谁,来人!”没有人应声进来,他的亲卫被宋玠的亲卫挡在帐外。
宋则的衣衫被褪去大半,露出胸口被咬出的红印。她见到宋玠就别过脸,似是不想见又似是无颜见。此人来的如此之快,必然是还未散席就匆匆赶来。
行喆怒吼道:“金将军,你发什么疯!是你的女人自己跑来找我,她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行进的yù_wàng没有得到纾缓,行喆难免口吐恶言。
宋玠强自镇定,将宋则从地席上拉起来,替她拉好衣服。她看着宋则的木然回避,按捺住想要杀人的心,在她动嘴似乎要说话的时候,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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