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声音不小,斜对面穿着湖蓝窄袖半臂的姑娘听到,便也应和道:“可不是,一会还要斗诗赏花呢,怎得这么慢。”
“许是路上耽搁了呢。”也有人不以为然,温声劝道。
张如岚讥讽一笑:“齐家到这才多远,能有什么耽搁,难不成是用走着来的?”
她是张尚书的庶女,早先也算得宠,只是后来与正室所出的嫡女闹翻,这才被送回了老家,张尚书惧内,无敢不从,只好私下里偷偷照顾着她些。只因着这一层关系,在这沧州城中的闺秀圈里头便少有敢惹她的。
鲁家的家世倒是比张家清贵几分,只是鲁逢月端庄,不与人争口舌之快,因而两人之间向来相安无事。
算起来也只有齐念与她从来不对付,一见上面就争锋相对,言语相讥。此时的迟到自然是要受张如岚的一通嘲讽。
鲁逢月知道她的脾气,正想委婉描补几句,至少让场面不这么紧张,正想开口,外头候着的丫鬟陈书就撩了轻纱进来,屈膝行了一礼,鲁逢月知道她有事要禀遂朝她点了点头。
陈书上前几步,低头在鲁逢月耳边轻语几句,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个分明。
鲁逢月转头看她,眸中染上一丝惊讶。
坐在不远处的罗三姑娘自来与她亲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想要开口问,但又怕是些家事,便没有出声。
末了还是鲁逢月自己张了口:“齐家的妹妹们来不了了,齐九姑娘路上身体不适,现在怕是已经回去了。”
“齐九?”这个名字在张如岚舌尖滚了一遍,脑中浮现出齐子钰那张呆呆愣愣的脸。
……
同一时间收到通禀报的还有站在窗边的郑北阙,他今日穿了一身蓝白道袍,长发尽束,以一根木簪缚住,几缕未梳尽的发丝在脸庞浮动,给他寒霜的脸添了一点柔和。他左手扣着窗沿,指节劲瘦骨骼分明,望着外头的亭子,神色难明。
沧州鲁家的文会,郑北阙作为表少爷算是半个主人,可他却如置身事外一般,立于一旁,只盯着窗外,面色清冷令人不敢靠近,让人忍不住怀疑京中那些郑北阙风雅和煦的传言是否真实可信。
周围有几个学子见他望着窗外出神,也顺势看去,只见到远处的亭子。透过薄纱,里头的人影不甚分明,但看身段显然是几位姑娘。
有人嗤笑:“什么京都郑郎,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看他这一身着装,听说还当过道士,真是惊世骇俗。”
这些话声音不大,可郑北阙还是听到了,他没有放在心上,此类言语对他来说仅是过耳。
他眉间微蹙,想着刚才的消息,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没有来啊,可惜了。
他眼风一扫,小厮心领神会的凑近,听到他低声问:“齐老太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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